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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师兄文弱无力,可并不代表他软弱。魏溪小时候见他受病痛与噩梦困扰,从来都是咬紧了牙关,一声不吭,眼泪更是从没见过。现下苏晋之的双眸中闪动着泪花,十分认真地凝视着自己。魏溪一下慌了,眼神到处乱飘,不知道该安放在何处。他感觉苏晋之的手臂缓过来,将自己紧紧圈在怀中,便安慰道:“师兄,你别怕,我一定好好的。一定让自己囫囵个,不缺胳膊少腿,不让你担心。一定……一定不让你哭。”苏晋之把魏溪的头按在自己肩膀上,而自己的嘴唇凑在他耳边,低低应了一声:“嗯。”作者有话要说:终于亲上了啊啊啊啊啊啊第38章旧识魏溪身上的寒冰真气要解,却不能依靠药石。苏晋之到了下一个市镇,将两匹马换了一架马车,又添置了些干粮,便立即出发。一路上魏溪时睡时醒,怡心丸剩下越来越少,而寒冰毒却越来越凶。到后来往往要两三颗一齐服下,才能压制住一次发作。所幸他们要去的地方,三天路程就到了。苏晋之从来没有这样狼狈过,一路上白衣染尘也顾不上换,三天三夜都没有合眼,每天听着魏溪睡梦中越来越多的胡话,只恨不能插上对翅膀,带他一下飞到目的地去。马车停下,他从赶车的位置上转身,掀开帘子进到车厢内,摇醒了魏溪,叫他下车。这时候若他双手有力,便可以抱他下去了。三天之间,这种念想无数次在苏晋之脑中闪现。他已习惯到有些麻木,冷着脸把魏溪从车里接出来,一手拉着他手臂环到自己肩上,一手揽着他腰,借着整个人的力量,带着他一步一步向前走。堂皇的庄门守卫森严。面前的那道门依然是记忆中那般模样,苏晋之并不是第一次见到。早在他还小的时候,曾跟烟霞派的前辈们一同来访,彼时师祖还在,门派中风气还没歪。当时这地方也是一派山青水秀的闲适之气,而不像如今这样戒备重重,拒人千里。只见那高耸的围墙间耸立着一座石雕牌坊,其上刻着四个大字:铸剑山庄。“劳烦通报一声,在下有要事求见庄主。”苏晋之道。守卫睨了他一眼,冷冰冰地回答:“庄主有令,群雄大会期间,不受邀者一律不许入内。请问公子,有无邀请信函?”苏晋之摇摇头,又软磨硬泡了两句,皆是无用。他是铁了心要进去,见这几人语调死板,便伸手入怀。那守卫以为他是想掏银子,立刻道:“庄规森严不得通融,私受贿赂,格杀勿论。这是本庄的规矩,请公子不要为难。”苏晋之苦笑一声,盘缠早在来得路上已经用完了,现在他就是想贿赂也没有银子:“傅庄主治庄严厉,是早有耳闻的。兄台不用紧张,苏某只是求阁下帮个小忙。”这一掏其实是掏出块干净的丝绢,苏晋之咬破手指,在上面写了几个字,然后递给那守卫,十分诚恳地道:“举手之劳,铭记于心。”铸剑山庄的人的确不像外间,守卫见他二人赶路风尘仆仆,也有些动容,勉为其难地收下丝绢,替他送进门去。苏晋之见魏溪站不住,扶他又回到停在路边的马车上。马车停在树荫下,这片刻间,有不少江湖客陆续前来。只见当中有面熟的,也有面生的,还有些前不久刚在萧家堡见过的。苏晋之坐在马车里头,掀起车窗的卷帘一角窥看,不清楚这所谓群雄大会到底是个什么名堂。不一会儿,守卫已经出来,他进去时不疾不徐,出来却跑得满头是汗,停在车前,将丝绢还给苏晋之:“公子,快,庄主有请!”苏晋之要扶魏溪出来,却被他拦住:“二位不用下车,庄子太大,我带你们进去。”说罢,他便跳上车缘,拾起了马鞭。这在苏晋之预料之外,但也让他稍感欣慰。他要找的人,或许未变。铸剑山庄威严堂皇,一如记忆中的模样。进门两条立柱高耸,形如宝剑,匾额高悬头顶,上书五个硕大的金漆大字:天下第一庄。字迹苍劲有力,是开国圣祖御笔。苏晋之第一次来这里时不过五岁,当时觉得这山庄风情多姿,又充满各种精巧机关,比起烟霞岛来更有一派别样趣味。当年蒋岱在这里结识了慕容荻,而苏晋之也在这里认得了一位童年玩伴。对方比他小了两岁,两个孩子都是一样的机敏聪颖。苏晋之一向嫌弃他丁师兄不够聪明,唯独对这位小伙伴青眼有加。蒋岱因为与慕容荻研究造剑在这里盘桓过几个月,那段时间苏晋之便天天和他的小伙伴一起,到处钻洞打猎,把铸剑山庄里里外外都摸了个遍。如今一晃,也将近二十年了。而今的铸剑山庄,已再找不到一丝儿时的趣味,目力所及,只有种种机关陷阱,叫来客不得不步步小心,不敢造次。苏晋之一行被引到大厅,守卫便躬身退了出去。端坐在中央的年轻人,神态看上去十分冷漠。“别来无恙。”那人望了望苏魏二人,目光准确地落在苏晋之身上。“别来无恙,傅贤弟。”苏晋之颔首,微微一笑,“还是……我该叫傅庄主?”“随你喜欢。”傅卿云脸上似笑非笑,“请坐。”他一身墨绿,作文士纶巾打扮,一张脸本来生得极其秀丽明艳,很有几分女相,但是因为神情郁郁,反而显得阴沉,表情高深莫测,叫人难以参透。苏晋之扶了魏溪坐下,瞧见傅卿云的气质同小时候相比大不相同,方才进门前的一丝庆幸便又收敛了些许。他定神打量了对方一眼,只见傅卿云所坐的椅子形制古怪,扶手下方安了两只轮子,双腿掩在宽大衣摆之下,把鞋袜都一并给遮住了。那看起来,像是一把轮椅。苏晋之只是谈笑如常,笑吟吟地客套道:“多年不见,没想到贤弟竟然能回来重掌山庄,刚听到这消息,我还不敢相信,以为是旁人误传呢。”傅卿云闻言浅笑,缓缓展开一把折扇,扇面漆黑,上有细若蚊蝇的数行金色小字,看不清写的什么。他嘴角若有似无地一牵:“是么?我也以为你死了,没想到还活着。”当年二人都是彼此门派中最耀眼的后辈。傅卿云天纵英才,对于兵器机关天分奇高,深得他祖父喜爱。若不是年纪实在太小,祖父又年事已高,这铸剑山庄庄主的位子早就该定下了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