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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莫测宇宙中行星运行轨迹的一角,一见之下,脑中眼中,皆是模糊一片。凡人岂可窥天机?而这些繁密的,交错纵横的银线最后全在谈半生的掌间,汇成了一把。银线如王城中跳动的血管经络,cao纵着王城的呼吸性命,最终尽数落入了谈半生掌间。他一个人,牵着整座城的命脉。穆七嘴角笑容咧得更大。“谈圣!”月盈缺和秋青崖全神贯注在落永昼那里,第一时间喝止的,竟是平常万事不管的易行。他那张圆脸上,终于瞧出一点陆地神仙的冷肃威严:“谈圣此举,意欲何为?”易行低头下看的时候发觉,银线的轨迹固然杂乱,却是有迹可循的。每个人站立位上,皆有或多或少的银线交错的结点,闪烁似星芒,最少是炼气期的,仅有一处,最多的则是他这等陆地神仙,足足有七处。很显然,一处结点对应一层境界。以易行的境界,已能察觉到如芒在背的威胁感,毫无疑问,倘若他一旦轻举妄动,银线交汇的星芒结点,即会调大阵之力,倾星辰之威,毫不留情地彻底抹杀他。易行原本掐决的双手下落,在心中无声叹了口气。谈半生的阵法之威,人尽皆知。曾经有过这样一则传言。说是陆地神仙有一次齐聚,剑圣曾和谈半生开过玩笑。谈半生当时淡淡说:“我阵法一朝成型,哪怕是落永昼也无从破阵而出。”而剑圣亦是满不在意,大笑道:“有我明烛初光在,能让你阵法成型?”固然这一则传言意在说剑圣剑法之快,但谈半生阵法能让剑圣无从脱困而出——其威力可见一斑。易行心知肚明,谈半生阵法一旦成型,自己便不是谈半生对手。便是全盛时期的剑圣在此,也不一定能保证在被谈半生集星辰之力杀死前,先行破阵脱困。这个铺了满城的阵法,即便是对谈半生而言,亦是他从未有过的壮举,费尽他的所有心血灵力。银线一出,谈半生体内灵力登时为之抽空。他状态瞧着不比落永昼一个濒死的好多少,血色全无,面如金纸。然而一把银线在手,他握着一城人性命,脊背仍然挺得很直,有种风雨不动的倔强,冷淡回答易行道:“易宗主放心,我心里有数。”易行一向好脾气,也要被他这句混不吝的气昏头,面颊抽了两下险些骂街。有数你个头头。真有数你就不会做出这种混账事了。穆七欣赏了一会儿那把水银般流淌的细线,问谈半生道:“谈宗主,开始吗?”仙道的人暗自嘲笑穆七的不识好歹。谈半生虽说疯得莫名其妙不是时候,但他对魔族的痛恨天下皆知。众人不认为那样深沉的痛恨,能因为谈半生脑子短暂的不好使被抹去。穆七敢和他套近乎,不是脑子进了水是什么?结果出乎所有人意料。谈半生态度很差,也好歹是回应了穆七:“我这边没问题,看你的。”等等???啊???谈半生做了什么?他回应了一个他生平最痛恨的魔族?听他们两个人的意思,谈半生还像是和这个魔族一块共事?众人震惊,宴还也很震惊。于其他人不同的是,他在震惊的同时,仍然不忘发散思维,胡言乱语:“晓星沉的谈圣对魔族痛恨之强烈,天下皆知,所以他必不可能无缘无故偏帮魔主。”叶隐霜经过先前一番与宴还一唱一合的应和,对宴还刮目相看,对他如今的话也很是赞同:“不错。”宴还:“晓星沉主,与魔主素无交集,唯一的联系——”白玉檀后背凉飕飕,连幸灾乐祸落永昼都顾不得,升起一种大事不妙的预感。果不其然,宴还目光如电扫过白玉檀,掷地有声:“必定是白家主!”叶隐霜被他开阔了新思路,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宴还:“这样一来,也就可以解释为何一贯嫉魔如仇的晓星沉主为和魔主携手合作。因为仇恨虽深,却及不上爱情的深厚。魔主愿意放下先辈的恩怨,晓星沉主愿意放下魔族的仇恨,都是为此。”他啧啧有声,感慨道:“都是因为对白家主的爱啊!”叶隐霜被他有理有据一说,也真的信了,同样感慨道:“白家主真是…从某种角度说,真是为常人之所不能为。美人榜首没做到的事情,他倒是做到了。”落永昼奄奄一息间,也不忘戳了戳系统:“所以原主百年前是因为这个和谈半生断交的是吗?”落永昼:“我看着原主也像是个有眼光的人,肯定不能容忍自己朋友看上白玉檀这种事啊。”系统忍无可忍,单方面切断了和他的联系。白玉檀:“……”他就知道。要命的是不等他向满嘴荒唐言语的宴还讨要一个说法,自家老爹严厉的眼神就扫过来,质问他道:“玉檀,宴还说的事情,是不是真有其事?”白玉檀:“……”不是,您有没有和魔族女子生第二个儿子,这种事情您自己不清楚吗???叶隐霜津津有味听完了宴还一番话,问他道:“你这样说不怕待会儿被三人报复吗?“宴还刚想说怎么可能,你没看见我家剑圣在吗,突然意识到什么,慢慢地收住口。是啊,剑圣那时候很有可能已经不在了。有些人就是这样,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你出生时他就是威风凛凛的传说,便理所当然地给了人一种错觉,仿佛哪怕你老死了,他也威风凛凛活在世上一样。剑圣怎么会死呢?他不久前还鲜活恣意,一剑劈开半边琉璃台,一剑超度满城亡魂,一剑改了黑夜换青天…那么多一剑…这世上就没有他一剑做不到的事。他怎么会死呢?落永昼改天换日的一剑没给宴还真实感,膝盖触到地面的感觉没给宴还真实感,叶隐霜的一句话倒是给了。剑圣或许…真的要死了。这个横跨三代的传奇,也许真的要终止在他眼前了。宴还八卦的兴致全失,垂了头,肩膀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