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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在那样的年代,想把所有人担着本身就是一种错。剑刃上映出来的不只是落永昼一个人的脸。还有穆曦微的。落永昼怔了怔,看着少年人毫无阴霾的眼睛,心情又毫无缘故地好起来:“该是你上场的时候了,曦微。”月部首领转世的魔胎死了。这个消息不仅仅是天榜试上十万人亲眼目睹,远在北地荒芜之处,亦有人睁开了眼睛。”“月部首领死了。”说话的人年轻人样貌,衣服白底绣金,珠坠玉佩,累赘华丽得与北荒格格不入。他所在之处,亦是在北荒万里平原荒芜的赤土地上,拔地而起了一座宫殿,走廊里鲛油的华灯一盏接一盏,将整座宫殿照得亮如白昼,成了常年昏黑的天色中最显眼的存在。映得荒土地红得也似染血。底下的大乘一个个低垂头颅,大气不敢出地等着年轻人后续的言语。年轻人说:“既然落永昼杀了月部首领的魔胎,那么我遂他的意,准备开战罢。”这么大的事情下来,当即还是让大乘吃了一惊。有人小心翼翼道:“大人,我们筹备百年,如今剑圣忽然现世,日月星三部首领去其二,着实不是开战的好时机。”他一说话,像是开了个闸口,大乘一个个附议起来:“不错大人,断不可为一时意气之争,自断百年谋划啊。”“我们左右忍了百年,何妨再多忍气吞声一段时间?”年轻人一一扫过说话之人,微笑道:“我觉得无妨。毕竟我从没指望过日月星那三个废物能成事。”他明明没什么威势,也没恐吓言语,就像是再单纯不过的纨绔子弟,富贵出身。但被他眼风扫到的魔族,却一个个噤若寒蝉支了声。年轻人是近百年前来到北荒这块地盘的。当时他们看他细皮嫩rou,威压不压,如何会正眼相看?又怎么能想到日月星三部首领皆不是他一合之敌?年轻人声音低下来,像是在自言自语,别有一份老友相见的亲呢:“毕竟落永昼…现在可不是全盛时期。”“穆曦微不死,他便一日没法回全盛。不足为惧…”年轻人叫穆七。隐藏在日月星三部首领身后,真真正正的魔族之主。穆曦微对上谢扇。谢扇与她师父玉箜篌、师叔祖月盈缺所习幻术同出一脉。月盈缺的是好梦无缺、玉箜篌的是箜篌天音、谢扇的则叫檀扇轻风。皆是拉人入幻境,使其沉醉不已,流连忘返的一类幻术。被穆曦微一剑破之。依旧是一剑而已。在点出那一剑的瞬间,十万人惊诧吸气,之后就是久久不言。脸,真的好疼。谢扇回席后若有所思,向玉箜篌道:“师父,我总觉得穆师叔的剑气,与剑圣的有些像。”才会强到让人毫无抵御之能力,生不出反抗心思。玉箜篌倒是不介怀,柔声开导她道:“也许真是剑圣的剑气也未可知。但是阿扇你要晓得,愈是强的剑,心气便越高傲。”“若是剑圣的剑气能心甘情愿被他所使唤,那么说明他未来之成就…”玉箜篌这几个字说得很轻,像是在敬畏,又怕惊动什么:“必不下于剑圣。”倒数第二场,穆曦微对上了萧传风。剑意凭剑意,不消多说,又是一剑。全场是死一般的寂静。萧传风回席,倒是很洒脱,对着欲言又止的归碧海弟子道:“穆师叔的剑意的确强悍无匹,我输也输得心甘情愿。你们哪个不服,大可向他去讨教一二。”最激动的应当是陆归景。他满面喜色,连一贯温文的君子风度都顾不得,连声对落永昼道:“师叔,您这个弟子实在是收得好,收得好。”斩杀魔胎,天榜第一,谁家的弟子能像他师叔这样?陆归景仿佛已经摸到了退休的希望。落永昼不吝赞赏:“曦微确实是很好的,不久前我还压了一百万灵石压他赢。”陆归景连连点头:“该压!该压!师叔您这一百万压回去,收回来的就是一千万!”祁云飞见自己的师叔师兄都对穆曦微这般偏心,难免有些不平衡,咕哝一声道:“师兄你未免也太看好他了。”话未说完,就被陆归景瞪了回来:“你能赚一千万给白云间吗?”祁云飞:“……”让白云间亏一千万灵石他觉得不太难。赚…恐怕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陆归景嘿然冷笑:“不能就闭嘴。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等以后我要卸下掌门之位,你就该求着曦微去替你付打架事宜赔偿账单。到时候看看你敢不敢瞧不起人家。”祁云飞:“……”他仿佛被命运与现实扼住了咽喉,求助地看向落永昼,希望他师叔能救他一命。落永昼悠然道:“别看我,看就是让你去问曦微。”他看好戏般补了一句:“那是我亲徒弟。”台上宴还与穆曦微拔剑相对而立。宴还先执对手礼:“小师叔。”他语出惊人:“若为了逃避掌门之位,我该输这一场。”说罢宴还自己又笑了笑,瞳孔里映着剑的光:“可这一场事关天榜第一,我想好好打,不想输。”穆曦微还他一礼,起身郑重道:“宴师兄说得对。”这一场事关天榜第一,他也不想输。因为穆曦微想让全天下知道自己值得,值得剑圣收徒,也绝不会堕剑圣威名。身外名穆曦微可以不在意。这一口气有关他师父,穆曦微必须要争。两人拔剑,剑光撞上剑光,剑吟交织成一声声的长鸣,俱是不肯服输的少年热血意气。落永昼看着两人比斗,似是想到什么,问祁云飞道:“小飞,三百年前的天榜榜首是你吗?”祁云飞咳两声,以拳抵唇,非常矜持:“凑巧罢了,哪里及得上师叔那届人才济济。”落永昼:“三百年前发生了什么?”他语罢就撞上祁云飞眼底一闪而逝的悲愤之色。再看旁边的陆归景,亦是沉沉不语。落永昼意识到三百年前,应当是真发生了很严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