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关于喂食灵力
“好吃吗？” “好吃。”江淼淼毫不犹豫。在话音刚出口时又瞬间恢复了清醒。 她懵懵地眨了眨眼，视线下滑，看到了一只手，一只修长有力的手，一只很明显属于男性的手。 而这只手就悬在她面前，用一种四根手指微弯，食指前伸的姿势。 至于那根食指。 江淼淼迟钝地磨了磨牙。 好像就在她嘴里哦。 什么鬼！？ 她恍然回神，立刻吐出那根食指，惊慌失措地向后退：“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小心，要掉下去了。”钟墨从身后撑住了她。 江淼淼又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 “嘘，嘘，别怕，别怕。”钟墨按住险些跳起来的小姑娘，低声安慰她。 他身上散发着清浅的草木气息，带着令人安心的味道。 “怎么一惊一乍的？”岑岁边抽出纸巾擦拭手指上的口水，边随意道，“觉醒期的魅魔都这样吗？” 他知道她是魅魔。 江淼淼先是一惊，又看到其他人毫无波澜的表情。 他们果然知道她是魅魔。 “她体内玉兔血脉在和魅魔血脉正在融合，对外界刺激比较敏感。”钟墨声音不大，却让江淼淼绷紧了肌rou。 他连她身上的兔妖血脉都能看出来？ “怎么又怕了？”钟墨揉着她紧绷的后颈，青草气息越发浓郁，“乖孩子，放松。” “我、我的、事事……都知道了？”江淼淼吞咽了一下，结结巴巴地开口。 “知道什么？”苏景趴在沙发靠背上，笑眯眯道，“知道你是一只正处于觉醒期的、香香甜甜的小魅魔吗？” 只看他的表情，江淼淼就明白他们知道的东西不止于此，甚至关于魅魔的事情，可能他们了解的比她还要多：“我刚刚是怎么了？” “小问题罢了。”岑岁漫不经心道，“不过是在融合草血脉的影响下，你体内的玉兔血脉和魅魔血脉正在融合而已。” 听着这一大串仿佛绕口令的话，江淼淼目光发直。 这些人怎么什么都知道？ “还有什么想问的？”苏景十分大度，“我都可以告诉你。” 江淼淼揪着衣角，声音很小：“我还能回家吗？” 她不是看不懂眼色的傻子。很显然，这次聚会绝不会像之前的无数次那样轻松结束。 “想什么呢？” 她额头痛了一下。 是岑岁忍不住敲了下她：“我可不是人贩子。” 长相英俊的男人拨了拨她的头发，语气温和：“说了别怕，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江淼淼倒是不怀疑他在说谎。因为没必要。他们想做什么早就做了，没必要在这里编谎话骗她。 但现在的问题是。她怕自己会对他们怎么样啊啊啊！ 江淼淼强行把自己的视线从岑岁说话时微微开合的双唇上扯开。 为什么她会感觉那里很好吃！？ “还饿？”岑岁看到了她渴望的眼神，“刚刚没把你喂饱？” “毕竟是觉醒期的小魅魔，贪吃才正常，更何况你的喂食方式效率并不高。”钟墨捏着江淼淼的下颚，以一种轻柔却令人无法抗拒的力道让她转过头来，“来，张嘴。” 江淼淼不敢拒绝他，也不想拒绝他。 她慢慢张开嘴，嫩红舌尖不安地颤动着。 “乖孩子。”钟墨笑了下，低头蹭了蹭她的唇rou，又探出舌尖舔舐她的。 真的很好吃…… 心底泛起的恐惧在美味的安抚下逐渐消失。江淼淼难耐地喘息，主动抬起头和他接吻，手臂也攀上了他的肩膀。 那股美味暖流顺着食道缓缓流进体内，逐渐填充着四肢百骸，让她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像是回到了母体内，温暖而舒适。如果她是一只猫，现在绝对要打呼噜了。 等被放开时，江淼淼不止是嘴唇，就连眼尾和脸颊都是红的。 “这下吃饱了吗？” “吃饱了。”她眼神迷离地喘息着，手指还揪着钟墨不肯放，良好的家庭教育让她不忘道谢：“谢、谢谢……” “这是怎么了？”钟墨有几分好笑的晃了晃被她拽得紧紧的袖子，“怎么像是喝醉了？” 不过他也清楚，第一次就摄入如此精纯的灵力，江淼淼有这种反应才是正常的。 “脸真红。”苏景也摸了摸她的脸颊，“这要多久才能恢复？” “一会就好。”钟墨坐在沙发上。小魅魔立刻缩进他的怀里，整个人都粘着他不肯离开。 “啧。”岑岁发出了不满的声音，“她怎么就粘着你？”明明他也喂食了不是吗？ “你下次多喂点就是了。”苏景支着下巴，一双笑眼盯着江淼淼看，“我记得魅魔好像是到成长期才会长出小尾巴？” “尾巴、耳朵以及瞳孔外貌都会在成长期改变。”贺意淡淡道，“百年过去，你学过的课程都忘光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苏景煞有介事。 贺意神色不动，只是递过来一个有屁快放的眼神。 苏景早已习惯这人的寡言：“就是说，这种东西我一开始就没记住？” 提及自己是个学渣，他十分坦然：“又不是所有人都像你那般涉猎广泛，我只会使剑。” 说到剑字时，他摸了摸腰侧。他指尖落下之处，是一柄光滑流转的月白长剑，它出现得无声无息，毫不违和，就像是本就挂在他的腰间，宛如夜空中的星河。 江淼淼清醒后看到的就是这么美丽的一柄长剑：“它好漂亮。” “谢谢。”苏景揉了揉她的额发，语气轻松，“有机会借你玩。” 没等江淼淼拒绝，他便看了下时间，换了个话题：“时间不早了，想吃什么？” 江淼淼连现状都没搞清楚，哪有心情吃东西？更何况她现在根本没感觉到饿。 “麦肯基怎么样？附近就有一家，很近的，送过来只要五分钟，炸鸡外皮还是脆的。”苏景举着手机安利。 “啊，可以，我没问题，谢谢您。”江淼淼被问得一愣一愣的，只好祭出礼貌三连。 即便和他们认识了这么多年，平日里也可以做到像朋友般相处，但江淼淼还是没改掉说尊称的毛病。 他们提过几次，看她改得别扭，便也随她去了。 “家里有人吗？给家人打个电话吧，告诉他你今晚不回去了，免得家人担心。”钟墨把手机塞进呆愣愣的少女手中。 “好、好的。”江淼淼咬了下唇，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今晚不回去的意思是？ “别多想。”钟墨在她耳边烙下一枚亲吻。 见她被吓到的小兔子般抖了下，钟墨忍不住轻轻地笑：“你还在觉醒期不是吗？我什么都不会做的，你留在这里方便摄取灵力，这能帮助你尽快度过觉醒期。” 他温和清浅的笑声在耳边响起，呼吸喷在颊边，热热的，连带着附近的皮肤都染上了热意。 江淼淼不自觉地缩了下脖子，拨通了江云歌的电话。 【怎么了？淼淼？】 “我今天不回去了。”江淼淼握紧了手机，低声开口，“我今晚在朋友这里住。” 【你还在觉醒……你的身体还可以吗？】也许是考虑到这边有人，江云歌换了种说话方式。 “我……很好。”江淼淼没有说谎，在得到足够的灵力后，之前那些难受都一扫而光了。 【确定要在外面住了？】 “嗯，有些事。”江淼淼没办法多做解释。 【淼淼，你还好吗？】 电话那头的声音里带上了担忧的意味。 “我当然好了。”江淼淼努力做出轻松的语气，“别担心我了，您晚上早点睡。” 【那好吧，武器不要离身，注意安全。】 “我会的。”江淼淼挂了电话，沉默地坐在沙发上。 “怎么这种表情？”苏景笑了下，“讨厌我们了？” 江淼淼微微一僵，轻轻摇了摇头：“如果真要找饲主，我更愿意和您四位在一起。” 她说的是真话。比起不熟悉的陌生人，她确实更喜欢他们。 “那怎么愁眉苦脸的？” “我……”江淼淼揪着抱枕，声音小小的，“我有点害怕。” 她装作坚强太久了，即便是在母亲面前，她也从没说过害怕。可当面对他们时，软弱似乎就变得被允许起来。 江淼淼咬着唇，又重复了一遍：“我好害怕。” “我不想做魅魔。”她吸了吸鼻子，压下声音里的哽咽，“随便找一个人睡觉只为了活下去——我才不想过那种生活。” “那就不做魅魔。”贺意压了下她的头，力道很轻，却带着令人安心的意味，“你无法选择你的血脉，却可以选择你的生活方式。” 钟墨也笑着安慰她：“不过是这种事情而已，我还以为怎么了呢？好了好了，别哭了。” 他擦去江淼淼脸上的泪水，温柔地哄她：“和我做不好吗？我不算是随便一个人吧？” 江淼淼透过朦胧的泪水和他对视，看到他温和的神情：“别担心，我会喂饱你的。” “是我们。”岑岁懒洋洋地纠正，“就算你再怎么厉害，一个人也满足不了魅魔。” 钟墨表情僵了下，看向岑岁的视线略显冰凉：“麻烦换个说辞，是灵力单一会导致魅魔厌食，不是我满足不了。” “OKOK。”岑岁懒得和他争辩，“总之都是一个意思。” 他转向江淼淼，竖起三根手指：“你这次来有三个任务。” “啊，是。”江淼淼微微坐直身体，眼眶还泛着红。 “别紧张，任务很简单。” “第一，在这里安安稳稳地度过觉醒期。” “第二，和我们签订契约。” “还有最后一点。”岑岁弯下最后一根指头，“吃点东西，你刚开始觉醒，身体没习惯只靠灵力运作，不吃东西肚子会疼。” 正说着，苏景便拎着好几个外卖袋子进来了。 “来，尝尝吧。”他打开一碗粥，送推到江淼淼面前，“是你之前喝过说喜欢的那家。” “谢谢您。”江淼淼拿起勺子喝了一口，熟悉的鲜甜口味激活了味蕾，让她微微弯起了唇角。 一碗粥不多，她三两口就喝完了。 “再尝尝这个汉堡，我多加了两层rou饼。”苏景热情安利，“他们都不怎么喜欢这种垃圾食品，也就只有我和你会吃。” 江淼淼接过汉堡张大嘴咬了一口，浓厚的芝士酱与炙烤过的rou类脂肪芳香结合在一起，热量炸弹总是能很好的抚慰心灵。 江淼淼垂着眼，突然笑了下：“成为魅魔之后，应该就不用担心会长胖了吧？” “好像是？”苏景也不清楚。 “不用担心。”贺意似乎对这些食物不是很感兴趣，只端着碗素粥慢慢地喝，“觉醒期结束后，魅魔就无法从食物中获取能量。你是混血，或许能摄取些许，但绝不会令你发胖。” “那还好。”江淼淼又狠狠咬了一大口汉堡，苦中作乐道，“至少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 “最大的好处难道不是那个吗？”岑岁低笑一声，“成为魅魔，你就再也不用顾及人类社会的道德礼仪约束，能毫无心理负担和我们在一起。” 江淼淼手指一僵，几乎是慢动作地抬头看他。 他知道，知道她一直对他们抱有那种想法。 “别那么吃惊。”岑岁敲了她一下，“你那点小心思，还想瞒过谁？” 他们早就发现了她痴迷的注视，并且在相处的过程中不断纵容、引导，任凭那原本微小的火种一点点燃烧壮大。 “对不起……”江淼淼羞愧地低下了头，“我有那种心思。” 自相遇起，他们就一直很用心地教导她，她却对他们怀有那种不可言说的想法。 “没关系。”苏景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泛起美丽红晕的脸颊，“你要知道，你所做的一切，我都知情。” 他虽然是笑着的，可语气却十分平静：“如果不是我允许，你以为你能够接近我吗？” 在他的注视下，江淼淼不敢犹豫，立刻摇头。 “那就对了。”苏景松下气势，再次恢复了笑眯眯的样子，“所以不要道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