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眈的额头,而后坐到他身边,问陈杰:“你说这人,怎么什么事儿都不吱一声?”陈杰扶额,将头发拂起又放下,转而坐到了另一边:“我怎么知道,叶堂半夜找我,问我他在哪儿,我俩找不到他人,都快吓死了。”“后来到一班寝室一问,才知道他自个儿发烧就出去了,又没人接,我俩翻墙就出来了。”他说着看了一眼手表,快要到一点了。谢眈这瓶药也快打完了,等会儿还要打半个小时左右。“他爸妈呢?”胡子不禁问。“他爸妈一个做生意的,一个政府的,平时都忙的要命。”陈杰叹口气,看了熟睡中的人一眼:“我俩初中的时候,他就常常一个人在家,估计今天也是没时间。”胡子没说话了。恰好叶堂抽完烟进来了,把这句话全部听了进去。他顺势坐到了对面,看着谢眈。这人就连睡觉,眉头几乎都是皱着的。“你两翻院墙出来的,什么时候回学校去?”胡子问。“看吧,先等他打完针再说。”陈杰说完后,抬首问叶堂:“你呢?”叶堂目光飘忽不定,最后又停到谢眈身上:“我一会儿就走,你也别给他说我来过。”“为什么啊,”陈杰不解。他还不知道这两人在一起了,倒是胡子,大概心知肚明,问:“你两吵架了?”叶堂轻笑一声,满是不在意的样子,像开玩笑一般:“我怕等他醒了看到我,明面上不说,实际上气得血崩,连药都喝不下去。”胡子仔细想了想,也不知道这两人到底为何生气。正准备开口询问的时候,谢眈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陈杰先拿起手机,接了电话。他当即站起身,开口:“喂,阿姨,我是陈杰。”叶堂往前凑了凑,终于还是没忍住,往他额头上摸了一下。guntang的。“怎么还没退烧?”他满是疑惑,当着陈杰和胡子的面也不忌讳,手背摩挲至谢眈脸侧,略微蹭了一蹭。谢眈背靠椅背,双眼紧闭。“谢眈在医院呢,他没告诉您?”前面传来声音陈杰惊讶的声音,同时,他也听见了一声很低的呢喃声。“好冷……”声音是从谢眈嘴中传出的,他浑身上下都颤抖着,至于眉眼,嘴唇。胡子看着站在一边的叶堂顿了一顿,有些踌躇不前,终于坐下。随后将谢眈整个人揽了过来。他取下了自己的大围巾,将人在他怀里围的严严实实。谢眈几乎是无意识的靠在他肩上,除了打针的那只手外,另一只手烫的厉害。颤抖也不再那么明显了。他就这么靠着叶堂,又轻轻说了一声:“冷……”声音几乎低到要听不见。头一回见他如此无助的样子,叶堂都不由自主的怔住。长时间的相处下来,他差点忘了,谢眈不过也是一个普通人而已。叶堂伸手到他肩膀拍了拍,像哄幼儿睡觉一般。谢眈渐渐地没了声音,大概是意识在沉浮之中忽然找到了依靠。就像几近溺死的人摆脱了纠缠的水草,抓住了岸上的树枝一般,安心地靠在他肩上,不再说话。他眉头渐渐舒展了。陈杰刚打完电话,刚一回头,就看见了这一幕。他顿时惊讶的说不出话来,手中的手机都差点掉在地上。可是见胡子的模样,已是见怪不怪。而叶堂低着头,谢眈正睡着,他只能将到嘴边的话压住,强压着情绪坐下。“他mama怎么说的?”胡子压低声音,主动问。“人在宣城,已经开始赶回来了。”陈杰嘴上答着,目光却没有从叶堂和他身上移开。点滴一点点滴着,大概在还剩半瓶的时候,谢眈睁开了眼。胡子最先看到他醒过来,立马就站了起来。“你醒了啊。”陈杰也揉了揉头发:“感觉好点了吗?”“你们怎么在这里?”谢眈开口问,目光无意间掠过玻璃门外,外面灯光昏暗,他只看到一人影快速的闪过,其他什么都没有。瞬间,鬼使神差地,一种怅然若失的心情就涌了上去。奇怪的是他也不知道原因。只是总感觉自己刚才好像错过了什么。谢眈及时收回目光,听到陈杰开口:“你还说呢,一个人出来打针也不说一声,我叫胡子给你打电话,是护士接的,说你在医院,我和——”他话说的极快,谢眈只听得个大略。“反正我就翻院墙出来了。”陈杰接上,如是说。周遭似乎在倏然间暖了起来。他记得陈杰最怕黑。即便如此,还冒着被学校抓到的危险,大半夜翻围墙出来看他。谢眈抬头,问陈杰:“你翻院墙出来……还不快回去。”又看向胡子:“你不回店里?”“回去个屁呢。”陈杰一屁股坐下,“胡子一会儿还要回店里看着,我先陪你把针打完。”谢眈没答话,原本像死水一样的东西忽然有了波澜。直到这时,他才发现自己身上还盖着一条大围巾,于是问陈杰:“你的?”“没没没,”陈杰连忙摇头,又在顷刻间与胡子面面相觑。他们都知道胡子从不戴围巾,那当然……直到最后,陈杰方才吐出了一句话来:“出来的时候冷,我在我们寝室里拿的。”好在谢眈刚才疲乏,也没多想,应下:“记得还回去。”接着又闭上了眼睛,没说话了。到了点,胡子店里晚上人不够,他得走了。谢眈的药没剩多少了,于是便催促着陈杰也赶快回去。陈杰不愿,坚持要等他打完送他回家,然而谢眈比他更犟。迫于无奈,陈杰只好说实话:“先会儿阿姨给你打电话了,我告诉她你发烧了,她和叔叔正在往回赶。”谢眈又是一惊,连着输液管都微微摇了摇。陈杰看在眼里,向来知道他不愿麻烦人,语气渐渐变得没底气:“等他们来接你了,我就走。”谢眈只是看他,目光沉沉,又很快低下头,心中已经百般滋味。他实在应该感谢原主。给了他这样一段生命,让他能体验人世间诸般情感。毕竟……他从未想过,自己也会被这么多人所在乎着。“站着干什么。”谢眈侧头示意他:“坐着。”过来十来分钟,谢眈靠着椅背又睡着了。针已经打完,护士和陈杰帮他处理完后,就坐在旁边,一直等着。到后来,陈杰也有些昏沉了,好在听见了高跟鞋踩着地上的响声,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