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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让我等轻易丢了性命。”贾无欺说着,径直走到石桌前,伸手便要去拿茶杯。“且慢。”岳沉檀倏地出声,拦下了他。“怎么,岳兄觉得有何不妥?”岳沉檀状似无意地扫过那写着“大”“小”两字的石门,看向贾无欺道:“你可知这石门上的‘大’与‘小’有何含义?”“管他有什么深意,进去看看不就是了。”贾无欺无所谓道。岳沉檀嗤笑一声,像是在嘲讽贾无欺的幼稚:“不知易清灵意欲何为,就想贸贸然闯进去,你是嫌自己活得太久吗?”贾无欺噎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委屈。他看到这两杯茶时,不少前尘往事闪过脑海。他蓦地想起与岳沉檀前往太冲剑宗时遇到的机关,对方先他一步喝下明知有问题的酒,然后身中剧毒,痛苦煎熬。这一次,他想无论易清灵是否下毒,也断然不能让岳沉檀以身试险了。可没想到的是,自己的好意非但没有得到对方的理解,反倒是被冷冷讽刺了一通。他的真实性情本就乖张,被岳沉檀这么一说,他赌气走到一边,竟是连搭理也不想搭理对方了。可惜的是,他生气的态度仿佛根本没有落在岳沉檀眼里,对方犹自道:“易清灵第一道关卡既然与禅宗公案有关,这第二道自然也和佛道脱不了关系。此处‘大’与‘小’并非指形状大小,该是指得佛法中的大乘和小乘。”繁星和朗月听到他的这番分析,目光中不由多了几分佩服,宫主的用意竟然被此人一下猜中。中原佛法,向来以小乘为主。因为比起大乘的身入世而心出世,以牺牲自我而救世救人的要求来看,小乘的厌离世间,自求适意更易于凡人修行。作为释迦牟尼佛的十大弟子之一,舍利弗曾发愿修大乘佛法。天人为了试探他的道心,化为一名孝子向他求救,要求他的眼睛作为药物,给母亲治病。舍利弗挖下左眼给孝子,孝子说他挖错了眼睛,需要的是右眼。舍利弗于是又挖下右眼,孝子又嫌右眼腥臭无法入药,将其扔在地上,扬长而去。此种情形,令舍利弗终于无法忍受,于是放弃了修大乘的念头。大乘求证之难,可见一斑。岳沉檀心里十分清楚,易清灵与百千僧人辩经,最后却向渡苦和尚低了头,这恐怕不是小乘义理能够做到的。但大乘讲究“舍身”二字,那茶杯中的茶即便不是加了剧毒,恐怕这一路上也能令人难受不已。看到贾无欺朝茶杯伸手的刹那,他下意识地拦了下来。没有深究原因,他十分诚实地的遵从内心的想法,心里想的是什么表现出来的便是什么,在他人看来,却是一种理所当然的傲慢。贾无欺情绪好与坏在生死面前显得不那么重要,岳沉檀淡淡瞥了一眼还站在一旁生闷气的人,端起“大”字门前的茶杯,一饮而尽。等一阵轰隆隆的响声过后,石门赫然拉开,贾无欺这才反应过来,岳沉檀竟然又先他一步,喝下了那可疑的茶水。莫非刚才他那么说也是他的计策?为了让自己不去喝茶?贾无欺看着岳沉檀的背影,心跳莫名地变快了几分。石门后,又是一片竹林。雾气弥漫,白茫茫一片,视线可及范围不过一尺之间。贾无欺快走几步,紧紧缀在岳沉檀身后,否则一个不留神,恐怕就找不到对方的影子了。雾气沾湿了贾无欺的眼睫,视野之中,景象变得朦胧又氤氲,连带着岳沉檀的身影,也变得柔和起来。景物愈来愈柔,愈来愈虚,像是一个缓缓淡出的梦境。他感到一阵眩晕,疲惫的双眼无力支撑,终于渐渐合上——“快醒过来!”“啪啪”两声脆响后,贾无欺在双颊火辣辣的发痛中,再次睁开了眼睛。不知何时,他已歪倒在地,栽在一片杂草从中。他抬起头,岳沉檀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贵谷在教授毒理陷阱方面,似乎还需下些功夫。”贾无欺揉了揉脸,站起道:“是我学艺不精。”他看看四周,再看向岳沉檀:“这雾气虽有蹊跷,岳兄却似乎不受影响?”“同样的毒,中了一次,总不会中第二次。”岳沉檀话音刚落,身形突然一震,笔直地向后栽去。贾无欺急忙用肩抵住他倾斜的身体,顿觉肩上一沉,仿佛对方将所有的重量都压在了自己肩上。他侧过脸,仔细端详着岳沉檀的表情,岳沉檀面无异色,只是睫羽低垂,似乎不想让旁人察觉到自己眼中的透露的情绪。“那酒中有问题?”说着,贾无欺又将脸凑近几分,岳沉檀没有回答,只是微微侧开脸,避开了他的视线。贾无欺没有再继续追问,而是伸出手,捏住对方的下巴毫不客气地转向自己:“你中毒了。”他的语气笃定中,多了几分怒气。是气岳沉檀的‘知情不报’,还是气自己未能‘先下手为强’,他自己也分辨不清。岳沉檀体内因毒性而乱行的经络总算消停了一阵,他拍开贾无欺的手,缓缓站直身体道:“我可以中毒,你却一定不能中。”他言辞傲慢,仿佛中毒也是需要极高的资格才行。贾无欺朝天翻了个白眼,抱臂看他,一副‘看你如何瞎扯’的姿态。“我中毒只是功力暂失,行动不便罢了。”岳沉檀面无表情道,“你本就进退无度,做事没什么分寸。若是中了毒,恐怕更会做出些难以预料的事来。”听到他这么说,贾无欺一改先前姿态,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岳沉檀一番,一边摸着下巴,一边搓搓手道:“既然岳兄这么说了,我再不做点什么,岂非辜负了岳兄的美意?”说着,他以猛虎扑食地姿势直接朝岳沉檀扑了过去。“你要做何——”岳沉檀话还没说完,就觉一阵天旋地转,等回过神来,自己已被贾无欺扛在了肩上。相似的场景,相似的情形,让岳沉檀冷寂平静的情绪突然起了波澜。破天荒地,他主动开口问道:“方才中的一点毒气,可都已逼出体外?”贾无欺一边背着他,一边观察着周围的情况,随口道:“那点小毒,能耐我何?”岳沉檀伏在他背上,皱眉道:“这雾中毒性虽不及酒中烈,但依旧不可小觑。这毒从索髎xue进入,若不及时逼出,便会顺任督二脉扩散。等上至百会,下及府舍,就算是杏林圣手,恐怕也无法救治了。你最好再自查一番余毒是否排净,牵正和丝竹空两处xue位可还有针扎之感……”他絮絮叨叨了一阵,见身下人没有反应,声音带了几分冷肃道:“为何不照做?”贾无欺脚下一顿,叹了口气道:“岳兄,你若再说下去,恐怕你吸入的毒气要比我方才摄入的还多。”岳沉檀沉默片刻:“所以?”“所以当今要务,不是讨论我的余毒是否排净,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