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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儿。歇会儿就是。”说着，顺势就坐到了地上，倚着萧萧的修竹，眼睛都微微闭了上。

那暗卫见他这样，知道他是喝多了，却不知道他是醉到了什么地步。若是背楼辕回去吧，万一楼辕没喝的那么多，肯定不让；可若是把楼辕留在这里，也的确不是个事。现在毕竟是多事之秋，万一赵元桢那边的人趁夜到府里……正为难的时候，突然就听花径另一边的黑暗里，传来了沙沙的脚步声。

“什么人！？”暗卫一时紧张，胳膊一甩，峨眉刺就反握在了手上。胳膊突然一沉，一看，是楼辕伸手搭在他腕子上，往下压了压他的手，眼睛依然是闭着的，却有些老神在在地开了口：

“不必紧张。”

他说完这句话，话音未落地，来人便停在了他们面前。花园里没有灯笼，到了晚上就是全靠月光，这人也没有打灯笼。暗卫看见他，一时觉得眼熟，只是脑子好死不死卡了壳，一时想不起这人是谁了。

但是很明显，这是个可以放心的人。暗卫极为自觉退到了一边，身形隐没在竹海里，但是并没有离开。他的任务是保护楼家每一个人，就算楼轩楼辕他们每个都比他这个小小的护卫强很多。

霍湘震低头看着楼辕，他的确是喝多了，脸色有些酡红，倚着修竹微微闭着眼睛。月光下他的睫毛显得很明显，又长又翘。脸上的棱角不是十分的分明，五官却有一点点立体。这样慵懒地坐在竹影下，脸上的那到疤痕反倒是平添了楼辕的帅气。

倒是好在楼辕不发酒疯，霍湘震蹲下来，对他伸出一手：“你喝醉了，我扶你回去。”

楼辕笑了一声，拍开他的手。

“用不着，这块儿挺好的，我就在这儿睡了。”

霍湘震有些无奈，大概他喝醉了就是这样吧？于是干脆弯腰，直接把他扛了起来。

“你干嘛！”楼辕猛的被这样扛起来，一下子就醒了酒。竹林里暗卫看到这样的情景，饶有兴味一挑眉，莫名觉得自己好像是个电灯泡。

霍湘震扛着楼辕走了一段，拗不过楼辕挣扎，把他放了下来，却又抓住了他的手：

“我猜你迷路了出来找你，现在找到你了，你还不跟我回去？”

他比楼辕要高一点，楼辕微微仰着脸看他，阴阳妖瞳里是迷迷糊糊的倔强。那些迷糊里还有一些清明，楼辕不是喝的不知天南地北的。

霍湘震知道楼辕在生气，但是他不知道楼辕生气的理由。或者说，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故意去惹楼辕生气的理由。

他觉得自己现在很可怕，他竟然开始妄想干扰“创世神”计划的进程，直白说来……他想改变历史。

可是很明显他第一步的努力是失败的。他看到楼辕杀了那么多人，他想用冷战的办法让楼辕改变……比如因为不想和他争吵而迁就他，即使是口头上的承诺说自己会少造杀孽……或者让楼辕冷静一下，真的就可以怀柔对待敌人。

但是他分明就很清楚，楼辕不可能吃人道主义这一套。他是理论物理学者，但是他父亲是史学学者，从小他听得最多的就是，每个人都受他的那个时代的局限，只是多少的区别。

十六年他把楼辕养大，可是他也自己早就忘了什么人道主义那一套，只不过朦朦胧胧告诉过楼辕几句做人要留有余地。

他又怎么能要求楼辕在目睹过同袍血战之后还能不去仇恨敌人？

霍湘震微微叹了口气，突然伸手把楼辕抱进了怀里。炸毛亮爪子的小猫一下安静了下来，手放在了霍湘震的腰上。

“暮皓，我不说那些事情了，回去吧，很晚了，该睡了。”

“……嗯。”

楼辕低低应了一声，鼻息里酒气很浓。这一次霍湘震再牵着他的手往小院去，他没有拒绝。

很安静地跟着，就好像一直都这么乖巧。

远远有声狗叫，安静的夜风里除了这狗叫就只有蝉鸣。霍湘震问楼辕，楼府还有养狗？

楼辕点了点头：“嗯，我爹养的。很多，都是大狗。”

霍湘震笑着问他，相比狗你一定是更喜欢猫吧？楼辕说是，但是他不讨厌狗。

“有一次爹从外面打仗回来，因为受伤，卧床养病。狗场里所有的狗竟然都不肯吃东西，直到爹强撑着去狗场转了一圈，它们看到了，才肯进食。”

楼辕说，猫大概不会这样，猫和他一样，很自我。如果主人不在了，它们一样会活着，就算难受，也不会让别人看见。

说话间就已经进了楼辕的院子，霍湘震突然就扭头看着楼辕，停了步。他的神情很严肃，楼辕一时间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跟着停了下来。

霍湘震的眼神，有水一样的温柔。楼辕看着他的眼睛，一时间有些无措。

“暮皓，”霍湘震的目光里，是楼辕读不懂的东西，“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我希望你还是猫。”

一声闷响。

是楼辕打了霍湘震一拳。

“混蛋！”

这一拳来的突然，甚至是气势汹汹，霍湘震嘴里一股血腥味。但他并不意外，甚至觉得这就是理所应当的结果。

紧接着，楼辕抓起了他的衣领子，把他拖到了自己眼前，愤怒的脸狰狞了起来，一字一句都是酒气混合着怒气——

“霍湘震你给我记住，你活一天我活一天，你要是敢死我绝不多活半刻！一天天的你不说怎么过日子总是给我念叨着死，不是念叨别人死不死就念叨你自己死不死，你有完没完？！老子只想跟你好端端活一辈子！”

他要怎么样才能留住这个男人？！他要怎么样才能让这个男人跟他老老实实地过一辈子甚至下辈子下下辈子？！

酒劲很大，楼辕脑子里奔腾着一个念头——想要得到他，或者被他得到。

两个人两双唇的相遇，和他打出去的拳头一样，毫无征兆的便发生了。唇舌纠葛之间，也记不清是谁先动了手，谁先移了步，对这夜幕最后的印象只剩下了白日间就晒暖的被子和对方guntang的身躯。

第四十六章：酒酣走上城南台

公元1056年六月，南方李唐帝国因旧帝李焱红遇刺身亡导致的动乱落下帷幕，齐家最终凭借强大的家族底蕴积蓄，在齐家二少爷齐东樯的领导下完成了国内夺权战争，齐东樯带领齐家从李唐帝国的幕后走到台前，正式将李唐帝国变为齐家所有。因齐家原发迹于古越地，故立国号齐越，改年号获麟。

史载同年，北方赵宋帝国内乱业已接近尾声。楼陆两家联手，以楼家军力为后盾，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