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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先生,请问是不是回公司去?”我道:“你只管往前开,开慢一点。”成叔应了一声,车子便往前走。我看看表,时间尚早,说不定檀谊沉还没出门。我犹豫几下子,决定直接给他打电话。铃响了数声,就接通了,他的口气平淡地响起来。“什么事?”我这次不拉扯别的:“我打算现在去找邵正。”檀谊沉默然,过一下子道:“你打算去找他,打电话给我做什么?”我放轻声音:“我想你现在要是有时间,想请你和我一块去。”不等他回答,连连地问:“你有没有时间?陪我去一趟好不好?”檀谊沉倒也不说好不好,他道:“现在已经三点半了。”我一笑,道:“是,三点半了,要不是知道你今晚需要看诊,我本来更打算找你吃一块吃茶。”檀谊沉却道:“一天吃三餐够多了,下午茶是多余的,更容易发胖。”他也算是英国人了,竟说下午茶多余的?倒是他最后那句话,使我不免又看看自己,忍不住说:“你说过我并不胖。”檀谊沉像是顿了顿,道:“你现在是不胖,天天照着这样吃下去,有一天当然也会有发胖的危险。”就算有时间,看来他也不会答应一块去吃下午茶了。我有些遗憾,便转口:“那我们不吃茶,我们一块去找邵正,好不好?我无缘无故找他,说不定他会以为我又要麻烦他什么事。”檀谊沉不说话,仿佛考虑一下子,才听他道:“好吧,我们在大学医院的大门会合。”他肯陪我去,我已经觉得满意了,要是再要求下去,使他烦起来,也有可能把话推翻,转而拒绝。我只得打消去接他的想法,挂掉电话,马上吩咐成叔开车到大学医院去。从这条路继续开下去,也可以到达大学医院,倒有点绕远路,因走到一条大路口,成叔便左转掉头。重新经过一排楼,都是十几年前盖起来的,不过维护得非常不错。本来这排楼只租不卖,四五年前地产公司卖掉其中两排楼,本来我大妈已预备入场,突然截杀出来一人,一口气全买下来,让我大妈好气了一段时间,到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我倒又想起,听见说过这地产公司看中北区一块荒废的高尔夫球场,前阵子有风声他们打算与人合资买下来,预备盖综合性商场。那背后巨大的利益,引起许多人兴趣。倪宾也是一个,他甚至十分积极地表达合作的诚意。我家里也有经营地产事业,这部份交由我大哥打理。我之前听见我大哥谈起来,那项目非常诱人,不过那高尔夫球场背后的地主是议会里的某某,恐怕交涉不易,就算买得成,商场盖起来以后,还有各种评估检讨,不知道还要投入多少钱,他便十分考虑。我想了想,倒没有想要参加一份,不过搅乱倪宾的算盘还是可以的。我打出一通电话,地产公司董事会里有我熟识的人,三言两语谈到一处,足够让倪宾忙上一段时间了。远远已经可以看见几幢交错的白绿外墙的高楼,楼外大片的园地植满苍翠的绿树,一层层沿着山坡往下生长。车子开上去,拐了几个弯,停在其中一栋楼的门口。这边是大学医院门诊部的出入通道。虽是医院,倒是人来人往,好不热闹。我下了车,还没仔细看看,一个人影就走到面前来。正是檀谊沉。他外面穿着昨天看见的那件深灰色风衣,头发梳得整齐,手上携着一向看过的公文包。我把他看了看,脸上挂着笑。他开口:“从这里进去。”转身便走进门里面。我跟着他走在过道上,听见他问:“你和邵正说好了在哪里碰面?”我愣了一愣,看他看来一眼,不禁讪讪地笑。我道:“唔,我忘了联系了。”檀谊沉默默无语。他掉回头,倒拿出手机,打出一通电话。他与对方谈了两句,便挂断。他道:“到住院大楼那边找他吧。”我点点头,随着檀谊沉穿过几条廊道,绕了几圈到了另外一栋楼。那里安静许多,可以看见一些住院的病人在楼下散步。走来走去的还有在医院做事的人。我与檀谊沉跟他们经过去,有部份的人又回头看,看上去仿佛认出了檀谊沉,露出讶异。有几人喊着他檀医师,一面上前,倒有闲谈的意思。檀谊沉也不怎样寒暄,就点点头,一径地敷衍。大概他们看他不是单独一人,感到不便绊住他,只好尴尬似的走开。两方隔着一些距离后,我好奇地问:“你在这里做事多久才辞职了?好像这里不少人都认得你?”檀谊沉似乎想了一会儿,开口:“总有六七年。”我倒是意外:“这么久?”檀谊沉道:“其实不太久,就走完了一阶段的训练期。”我便请教:“一个阶段的训练期?那是多久?”檀谊沉道:“差不多四五年吧。”我讶道:“要花掉这么长的时间?”檀谊沉淡道:“这没什么。”我仔细一想,照着他以前说的话,早几年前他才回来,等于立刻就到这边做事?就算我也知道,这家大学医院内部派系斗争严重,光是录用一个清洁工,不只一个小单位的事,上至人事部,甚至院长也要知情,或许又要经过董事会审查来历。檀谊沉这样从国外回来的医师,要想进来,并不容易的事。我忍不住问:“当初你怎么会想要回来做事?”檀谊沉听了,便回答:“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凑巧,当时任职医院的教授获邀前来做研究交流,我跟着来,听见说起来这里有用人的机会。我姑姑更早前就在国内,她的一个朋友是这边的董事,她晓得后,建议我留下来试试,刚好国内对海外医师在地执业的大考举办了,就去考试了。”我看看他,问出口:“当初要是你没有考过,你就不打算留下了,是吗?”檀谊沉却道:“这问题无法假设。”我愣住:“为什么?”已经走到电梯门口,檀谊沉停住,他朝我看来,那口吻平淡:“我不可能考不过。”我也看着他,心里对他这点自负却很觉得可爱。我对他一笑,道:“其实我也不能想象你考不过的样子。”檀谊沉没有接下去说,就掉回去,伸手按了墙壁的电梯钮。我倒又要说:“幸好你考过了,留下来做事,不然也不会有后来让我认识你的机会了。”檀谊沉听见,仿佛有什么想说。电梯的门恰好开了,他还是默默,走了进去。我不以为意,看他按了十楼的按键。在上方的墙上挂着各楼层的指引板,十楼是精神医学部慢性病房。上次王小姐住院,也不知道是否就住进这边?我开口:“我倒没有来过这种病房。”檀谊沉神气不改:“哦。”我发觉说不好,忙解释:“我说的是,我没有来过这种病房探病。”檀谊沉便说:“这病房不能随意让人进去探病,一个病人一个时段只容许最多三人进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