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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阆州牧朱瑙?!这田庄是他的?!”“啊,”卫玥点头,“就是他的。”他们眼前的田庄正是当初朱瑙买下的第一个田庄。也正是通过这个田庄,朱瑙才与虞长明的长明寨搭上关系。如今阆州的山贼之乱已彻底平息,这山庄仍在朱瑙名下,里面的佃户也如常生活着。卫玥拔步朝着那田庄走去,刚走出没两步,就被陶白给拉住了。“卫卫卫哥,”陶白磕巴道,“既既然是朱,朱州牧的田产,我们还是不不不要太岁头上动土了吧……”阆州牧朱瑙的厉害他们没见识过也听说过。当初蜀地那么多山贼,全都被他收拾得服服帖帖。尤其是那最为凶残的赵屠狼,听说下场是被人剁成rou泥,最后连根完整的手指节都找不出来。这要是得罪了他,下场不堪设想啊!卫玥倒挺不以为意的:“怕什么?我们已经被阆州府通缉了,难不成不偷这家偷别家,官府便不抓我们了?反倒是这里瞧着富裕得很,若是能得手,我们大半年的生计不必再愁,到时躲回剑州去,他们能耐我们如何?”陶白仍然胆战心惊,然而卫玥已经不由分说地朝着田庄走过去了。陶白左右为难,最后只能硬着头皮,快步跟上。这次卫玥出来打探情况,除了陶白之外,还另外带了两个年轻人。快到田庄口的时候,卫玥叮嘱道:“一会儿进去以后少说话,跟着我见机行事就是。务必记住你们看到的所有事情和田庄里的地形。回去以后我会绘制田庄的地图,若有什么缺漏错误之处,需要你们帮忙补上。这地方我们最多只来三次,所以千万打起精神了!”那两名年轻人是头一次跟着卫玥出来查探,闻言不解道:“为何只来三次?是怕来多了会被庄民发现我们的身份吗?”“不是。”卫玥淡淡道,“是怕来多了,我们便下不了手了。”那两名年轻人登时愣住。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如今这天下,又有几人活得美满富足?多数也不过是苟延残喘、苟且偷生罢了。众生皆苦,而他们这样的人若想活下去,便不能想得太多,想得太深。卫玥不再多言,已带头向庄里走去。=====夕阳西落,寒风猎猎。惊蛰拢了拢衣襟,朝着已经被冻僵的手哈气。他的身边不时传来少年们咳嗽和吸鼻涕的声音。惊蛰回头看了眼被同伴们,只见同伴各个被冻得脸色青白,鼻尖发红。冬日的荒郊格外寒冷,他们已在郊外查了数日,都有些风寒侵体了。“惊蛰哥,咱们今天什么时候能回去啊?”一位名叫曹黑的少年揉着鼻子问道。程惊蛰闻言心烦地揉了揉眉心。朱瑙刚将这个任务交给他的时候,他的确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然而待冷静下来细细想想,他便有了思路。他仔细研读了与卫玥相关的所有卷宗,推断出了卫玥等人的活动范围和活动习惯。一旦有了方向后,他便带着几个年纪较大的少年们出来排查了。少年们也都是头一回执行任务,刚接到任务的时候他们十分兴奋,全都摩拳擦掌想要好好干一回,立个大功劳。然而等他们真正开始做时,才发现这原来是件苦差事。他们每天挨个村庄走访,向村民们打听最近有没有见过奇怪的异乡人。凡路上碰上流民,也要抓过来仔细盘问,看他们有没有卫玥等人的消息。查了这好几天,他们问得是口干舌燥,结果却也仍然一无所获。少年们都快失去信心了,就连程惊蛰也开始有些自我怀疑了。——他的推测是正确的吗?卫玥等人真的会在这附近吗?如果不在这里,又会在哪里呢?心烦了一会儿,程惊蛰拿出地图来看。四周的少年们也纷纷围过来一起看。“惊蛰哥,这附近还有别的村庄吗?”一人问道。“有。”程惊蛰指了指地图,“从这里再往东走五里,还有一个田庄。”他顿了顿,道,“那是州牧的田庄。”“哎?朱州牧的田庄吗?”“既然是朱州牧的田庄,那帮毛贼应该不敢过来才是吧?我们还有必要再去盘查吗?”“是啊,五里地呢……真要过去的话我们天黑之前就回不去了……”少年们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大多人的态度都是消极的。五里地说远不远,说近也真不近。他们又冷又累又饿,实在想回去了。程惊蛰有些犹豫。这块区域就剩这么一个田庄还没盘查过了,要是今天查完没收获,明天他们就去其他方向,不会再来了。可要是今天不去,明天为了这个庄子再跑来一趟,还得再耽误大半天的时间。一直没进展,他的心里也很焦急。然而他的同伴们都已经很累了,天色也确实很不早了,再撑下去,就怕有人会病倒。最后一间田庄,到底还去不去查呢?程惊蛰正犹豫间,忽听有人道:“你们都回去休息吧,我一个人过去看看。”此言一出,众人循声望去,说话的人竟是裴子期。第一次出任务,裴子期表现得异常积极,每天最勤恳的人就是他。他好像急于借着这次机会证明自己似的。裴子期说完之后,不顾众人的反应,已独自转身向田庄的方向走去。惊蛰愣了愣,犹豫片刻,眼瞅着裴子期已快走远,忙吩咐年纪最长的少年道:“你带着他们去休息,我跟子期一起过去看看。”说完把地图一收,快步朝着裴子期追了过去。69、第六十九章“子期,等等我。”裴子期回头,见是程惊蛰,就停下等了一会儿。惊蛰很快追上来,与他一同往田庄的方向走去。天色已经晚了,若不加快脚步,等天黑了他们回去的时候容易找不到回程的方向。于是两名少年脚步急促,转眼就已走出数百米。惊蛰一心只想快点盘查完最后一个田庄,倒也无心闲聊,只闷头往前走。走了一段,忽听边上的裴子期开口叫他:“惊蛰……”“嗯?”裴子期问道:“你是怎么认识朱州牧的?”惊蛰转头。逆着黄昏的光,他看不清裴子期脸上的表情,奇道:“为什么忽然问这个?”裴子期言简意赅:“好奇。”这个理由倒也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