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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眼底是决然的冷意。“新娘入场——”随着司仪的一声高喝,教堂那两扇古朴的大门缓缓打开,窦怀叶头戴白纱,裙摆长长地拖拽在地面上,身旁的吴归远微笑着微微动了动嘴唇,接着绅士地将小臂伸给她,窦怀叶怔了一下,仿佛看见他说的是“恭喜”二字。她搭上了“父亲”的手臂。在两人脚下徐徐展开的是铺满花瓣的红毯,红毯两旁边装饰着叫人眼花缭乱的玫瑰花篮,那条通往婚姻的长毯尽头站着窦怀叶此生爱过的最后一个人。梁浅长身玉立在白玉雕刻的智慧女神像之下,俊朗的男人今日收起了玩世不恭的姿态,以一个近乎虔诚的眼神,紧盯着即将朝自己走来的妻子。他穿着一身雪白的西装,干净得如同北境初雪后的清晨,白雪皑皑,掩盖了这一路鲜血淋漓的脚印。只要过了今天,她便永远是自己的了。这一路太过肮脏,梁浅不知道若是失去了这朵名叫“窦怀叶”的白蔷薇,他还能不能坚持下去。若是她想要自己的命……那……也并非不行。太累了,这一路太累了,要是最终能死在牡丹花下,也不枉他梁浅一世的风流潇洒。梁浅温柔至极地看着越走越近的窦怀叶,他的新娘戴着厚重的白纱,他不知道那双绿宝石似的眼睛是不是也在看着自己。是不是……还剩下一点残存的爱意。一步。两步。三步。梁浅紧盯着新娘的手,见她一直捧着那束象征幸福的绣球花,并未有过多的举动,他松了口气,郑重地将她的手从吴归远的手中接过。首相大人完成了使命,笑眯眯地按照原定计划,与女王两人作为父母站在新人身边。内阁秘书抱着双臂站在安全通道口,半边脸隐藏在立柱投下的阴影里,金丝边眼镜后的双眼紧盯着台上的一举一动。头戴白纱帽的女人则是安安静静地坐在坐席的第一排,面无表情地跟着周围的人一起鼓掌庆贺。祝福。鲜花。还有相许一生的诺言。可新郎却在漫天的花瓣与周遭的祝福之中,低下头来对着新娘耳语了一声,那声音只有他们自己能听见。座下的观众以为新郎连亲吻也等不及,纷纷开始起哄。梁浅恍若未闻,微笑着将新娘子戴着白纱的右手贴在自己的胸口,细腻的指尖隔着白西装摩擦,窦怀叶甚至能感觉到那颗鲜活心脏的跳动声。梁浅温柔地望着她,像是望着自己的整个世界:“小美人儿,我告诉过你,你知道该往哪里。”第101章章一百零一真实窦怀叶以为自己听错了。已经迟钝不堪的大脑尖锐地疼痛起来,窦怀叶分辨不清这个从头到尾都满口谎言的男人,是不是又在哄骗自己。她做了一件蠢事。她控制不住地,朝着下方坐席的方向,看了一眼窦怀眠的脸。她在这世界上唯一还仅剩的亲人,正幽幽地看着自己,那双像是照镜子一样的双眼,正满载隐藏的杀意。窦怀眠仿佛在怪她,又仿佛是在催促她。你还在犹豫什么?你到底在犹豫什么?梁浅随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桃花眼微微耸拉下来,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笑意:“原来,是真的啊。”站在两人中间的神父不知所措地看着这一对针锋相对的新人。窦怀叶猛然回过头去,视线被突如其来的愤怒所染红,若不是白纱盖住了她的脸,怕是这满场的宾客都能看到她悲愤交加的表情:“你又在骗我。”若是眼神能够怒吼,她怕是早已让全场都听见她的喊叫了吧。这压抑了许久的,隐忍了许久的,被爱人所欺骗的痛苦的吼叫。梁浅转了转眸子,强行将眼底一抹化不开的伤心压了下去:“你想杀我,我连自保都成了骗你?”“你既然都知道,又何必惺惺作态。”窦怀叶闭上眼睛,咬牙切齿地说,“我问你,‘涅槃’和庆跃的事,你到底请不清楚?”她终究还是问出了口。虽然是在如此不合时宜的场合。可是她再也忍不下去了,若是到死都不清楚梁浅的态度,她怕是深埋地下也不会安心。真实比谎言残酷,可她是窦怀叶,眼里半点沙子都揉不得的窦怀叶,所以她想要真实。她恍惚地想,为什么偏偏选中了梁浅呢。这个男人,简直像是真实的对面,简直像是她毕生所求的反面教材。可偏偏,窦怀叶还是义无反顾地,爱上了名叫梁浅的,满口谎言的骗子。只能说是,造化弄人,感情弄人。即便是新人间的耳鬓厮磨也实在是太久了,满场宾客已经开始sao动,窃窃私语一时间不绝于耳。站在二人身边的李海遥同样也不知所措起来,女王向前一步,似乎想劝一劝这不合时宜的矛盾,却被吴归远拉住了手臂。吴归远望着她,眼眸深邃而冷静,就像无数次女王不知如何是好时一样,她只需要听他的就好。吴归远总是对的,他总是能为自己做出最正确的决定。李海遥停下了脚步,勉强朝吴归远笑了笑。吴归远笑了,拍了拍她的肩膀,冲李海遥耳语道:“年轻人间的小拌嘴罢了,小浅知道轻重。”真的是这样吗,眼前的景象分明不是这样简单,李海遥却第一次有些不相信他了,可长时间以来的妥协让她无法反驳他。到底什么才是真实的,吴归远会是在骗自己吗?她第一次向自己提出了这样的疑问。“我如果说我不知道庆跃的事,你还会不会信我?”梁浅紧盯着她问。窦怀叶突然发现,她不能了。他们之间那种叫做“信任”的情感已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已经消耗殆尽,窦怀叶知道自己依然对这个男人残存着感情,可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再相信他说的任何一个字。“那就是,关于‘涅槃’,你知道。”梁浅沉默着,没有否认。一旁的神父已经是急得冷汗直冒,他不知道若是搞砸了这样一场整个帝国都如此瞩目的婚礼,自己到底会有怎样的下场。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向新郎催促道:“梁先生,我们是不是…可以开始说祷词了?”梁浅闻声回头,他拉着窦怀叶的手,又是一张不辨喜怒的笑脸:“当然。”“你……”窦怀叶杏目怒瞪,她实在是没想到这人竟然无耻至此,连撕破了脸皮之后都敢继续拉着她进行婚礼。“求你。”梁浅低下头,唇瓣几乎擦过她的脸颊,他低着头看向未婚妻的眼睛,那双从来跋扈的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