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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手枕在脑后,随随便便地就能把女王怼得哑口无言。李海遥摇了摇头,对着窦怀叶露出一个苦笑,却依旧赏心悦目:“你瞧瞧,我不婚就是为了别像我jiejie,”她转头瞥了一眼没正形的梁浅,“生出这么一个不成器的来。”“您可别赖我妈头上啊。”梁浅笑着打趣,“那是我爸不成器,所以才生出我这么个东西来。”谁知道李海遥听了这话却微微沉了脸色,“不许说你父亲的坏话。”窦怀叶一直沉默着。那边李海遥似乎想起了故人,话里有些感伤:“从前我说要废除元老院搞的那一套寡头政治的时候,只有你爸爸一个人响应了我想推广的普选,可没想到……唉。”女王陛下就连忧愁起来也这么美,就像是一尊精致美丽的瓷器,被人恰到好处地放在了帝国都耀眼的宝座上。窦怀叶淡漠地看着一来一往的两人。“小姨,我今天找你来可不是说这个的。”梁浅翻了个白眼,接着面上竟似泛起了一缕薄红,他看了一眼窦怀叶,然后殷切地撺掇他小姨:“姨,您劝劝她啊,您侄媳妇不愿意跟我结婚呢。”李海遥抿了一口咖啡,眯起眼睛:“人家不愿意,那肯定是你混蛋。”“谁混蛋了!”梁浅急得站了起来,他期待地看了一眼窦怀叶的神情,却发现她依旧淡淡的,一副坚如磐石的样子。他心里有些气,转头就对李海遥说:“要不您下令,命令她嫁给我得了!”第95章章九十五怪物窦怀叶斜睨着梁浅,眼底是nongnong的漠然。梁浅自知失言,一边在心底感叹自己能在明察秋毫的岑路面前蛰伏数十年,可在如此功败垂成之际,他却愈发急躁了。他退了回去,重新戴上那副笑嘻嘻的面具:“要是没您做靠山,我怕按您这这媳妇的本事,我降不住她啊。”女王陛下察觉到气氛微妙,和了几十年稀泥的女人自然是驾轻就熟:“小夫妻之间啊,讲究的就是个相互忍让,怀叶,”李海遥魅力十足的淡金色眸子落在年轻女子的身上,“梁浅这孩子不懂事,还得你多担待。”“女王陛下多虑了,我和他还不是夫妻。”李海遥却没想到遇见这么一个刺儿头。女王想了想,决定对着窦怀叶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即便不是夫妻也很快就是了,”她摩挲着左手无名指上闪闪发亮的钻石,笑了一下:“你放心,我们家没有门第观念,就连……”说到这儿,年近五十的女人却仿佛少女一般害羞地瑟缩了一下:“我的未婚夫……也是平民出生。”窦怀叶坐在那儿,阳光从女王身上落下去。她直至此刻依旧觉得,女王陛下就坐在眼前这种事情,实在是太过不真实。她知道梁浅背景显赫,却没有想到显赫到这样的程度。看着对面的女人眼角浅浅的皱纹,再回头看见梁浅一副吊儿郎当的公子哥模样,窦怀叶垂下了眉眼。真好啊,身居高位,人命便不容易被草菅。他们的命哪里像是庆跃和他母亲的,不过是蝼蚁罢了,碾死了还有大把的前仆后继。而自己,仿佛是上了一个台阶?窦怀叶思索了一下,得出了结论。玩物。比蝼蚁高级一些的,玩物。或许是因为老天开眼,或许又是因为老天无眼,她幸运地比别人出众了一些,所以被掌握这个帝国的接班人看中,然后打着冠冕堂皇的名号,扭曲她的人生。从前主持“涅槃计划”的那个人是,现在的梁浅也是。窦怀叶只觉得为自己不齿,按照她现在的状态,只有摆脱了梁浅,才能跟着窦怀眠去追究“涅槃”的幕后黑手。她神情复杂地看了一眼毫无所知的男人,最终还是决定开口回绝李海遥:“女王陛下,我……”“有精神隐患”这几个字一直如同鱼骨般梗住了她的喉咙,窦怀叶这样不计后果的人,突然在一瞬间十分害怕看见梁浅的表情。他是真心待自己的,她知道。李海遥眨了眨眼睛,将身体更加倾向窦怀叶一些:“你说什么?”“女王陛下。”这时却有穿着黑西装的保镖闯进了会客室。李海遥立即恢复了那种媒体面前得体的微笑表情,像是在那张俏丽的脸蛋上覆上了一层精致的假面:“什么事。”“女王陛下。”保镖甚至连墨镜也摘下来了,他踌躇地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两人。“自己人。”李海遥打了个手势意示他开口。保镖咽了一下口水:“回禀陛下……秦岛……秦岛失守了,首相大人将会在明日回邸,与您商讨进一步遏制敌情的策划。”帝国首都有三道屏障。一是帝国疆土与邦国之间的茫茫大海,二是秦岛,三是深不见底的赫卡忒海沟。帝国士兵当年在骁勇善战的梁老将军的带领下,不仅将来犯者赶回了老家,更是将那条有去无回的海沟以及超出海岸线近百公里的秦岛都纳入麾下。因而,帝都坐落在难受易攻的平原地带,也相安无事多年,自从梁将军英魂永留秦岛,便为帝国心脏筑起了一道无形的墙,墙内的人安居乐业,筑墙之人,却不知流落到了那条海沟的何处。李海遥在接到消息后当即便回了府邸,梁浅带着毫无反应的窦怀叶回房,平素嫉恶如仇的女军官此刻对待这样紧急的军情却仿佛漠不关己。若是此间造此悲,那么此身又有何所谓?窦怀叶一言不发地关上了门。梁浅在门前停驻片刻,见里面的人没有丝毫放他进去的意思,于是也只能叹口气,转身拐进了书房。窗外勾月高挂。梁宅书房里落地窗高耸入顶,轻纱朝两边拉开,皎洁的月光透过玻璃照在古朴书桌后,坐着的人影上。吴归远穿着考究的羊绒西装,反客为主地坐在梁宅主人的书桌之后,男人两鬓斑白,头顶的黑发却似刚染过似的油光水滑,那狭长却精光乍泄的双眸总是叫梁浅想起另一个人。年老的男人两手间把玩着一朵蔷薇花,间梁浅来了也不惊讶,只是优雅有礼地将那朵拔了刺的花朵斜插在笔筒里:“取之于园,归之于园。”梁浅抱起双臂,露出讽刺的笑容:“吴叔叔,有失远迎。”戒备森严的梁家,就如同大门敞开似的叫人来去自如,外院里少了一株蔷薇,抑或是书房里多了一个人,都仿佛是理所应当一般。“不必。”吴归远仿佛没有听出晚辈话里的讥讽之意,只是不在意地摆摆手:“年纪大了,天天搞那些排场,死了要下地狱的。”你原来知道自己要下地狱,梁浅在心里腹诽道,可他却没胆子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