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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上,水意凝其内,无花鸟鱼虫修饰,只一片青色茫茫,而人间万物莫不有形。“崇修仙人。”吴国国君颤抖着,他亦着青袍,袍上有松柏,有云纹,青金色的光芒隐在衣中,显然是价格不菲,可值千金以上。与天中仙人那件素淡的云衫比,则犹天地之隔,永不可触摸。“因一幅画像而两国争执,非吾之愿。”崇修仙人说道,他神色淡漠疏离,吴国国君看着却是渐渐痴了。“只是借,隔两日便还。仙人不要为此烦恼。”他呆愣着要侍人将画拿出,却是偷偷看着天上幼时他便常听人讲崇修仙人,心中极为敬仰,闻随国得了画像,便以借的手段强抢来,心中只是想看看,从未生过见真人的心,哪怕是那副画像也被自己当做珍宝,可那画像再好又怎比得真人,画是画不出万一的。哪怕崇修仙人今日要怪罪,能一睹其面,也算是值了。吴国国君接过侍人递来的画像,那画暗含流动之意,庄严肃穆,极清极美,而丝毫无浊意,哪怕是心思龌龊之人,一见此画也要心静如水,再无肮脏。而此远不如天上的仙人,吴国国君不敢多看,将画轴捧在手中,他垂首跪着,一副献画的姿态。随着手中的一轻,画的确是不在了。“此画由吾收回,使臣可回国相告,随君自会原谅。而天不罚吴,便就此散了吧。”那声音飘忽,云势渐渐消散,殿上众人抬头看去,发现云中不光有崇修仙人,亦有其他身着青衣的修士,他们衣带飘风,随着崇修仙人的离去而就着云渐渐飘散。只余一阵洪钟般的“散”声由这些人发出回荡在天地间。崇修仙人从出现到离去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吴国国君却好像是此生无憾般静默了长久。礼乐之声传出,吴国众人似欢腾了起来。只是他们的欢腾感染不到崇修仙人,他驾着云势,神色漠然,问侍立在其左的一人:“羡鱼,这是为何?”为何天下会出此事?为何修士的画会落入凡间?为何两国要因他的画起征战而晋地的修士全无反应。这事传出对他的名声极为不好,如两国真的交战,必有人会因此怨恨他。而这并不是他所期望的。被称为羡鱼的修士垂首,似乎有些不愿说。他们主上闭关方出,天下就出此事,无怪乎是有人故意的,故意从师朱道长那里得来画像,又将其投入人间,为的就是脏了他们主上的名,或是引起他们主上的注意。而做出此事的,他们隐隐已有些猜测。“可是不愿说。”崇修仙人依旧是淡漠的,只是这淡漠极为冰冷,仿佛已生不快。“主上,此事还需再查。”“那便去查。”崇修仙人敛眸,不再言语。周围的修士都松了口气,他们互相看了一眼,显然是知晓些事的。能让他们这般掩瞒主上的,只有与殷王相关的事,这六千年来,崇修仙人与殷王太庚虽不交谈,但彼此之间纠缠不断,谁也不愿先提起对方的名谓。今日之事,观属下的反应,崇修仙人便该知道与殷王有关,只是依殷王的性子哪可能做出这种小人之行来,崇修仙人不再提此事是不愿提也是无必要提。第2章崇修仙人(二)修仙界的六千年过得极慢,但变化总是有的,原有修仙体系因世人违抗天的命令而被废除,幸有崇修仙人,奉天命以掌修仙界,才使万法不至废,而新法生。只是崇修仙人太过淡漠,将凡俗之事理好便不常管这些了。修行之路漫漫,崇修仙人每一次闭关最少都要五百年,五百年对于现今的修士来说已不算短,多少修仙门派的掌门究其一生都无法仰望崇修仙人的身姿。所幸仙人终究是怜悯的,为防修仙界出事,每六百年,崇修仙人必于晋家密地召开大会。届时众人可去往晋家,一睹崇修仙人的真容。“崇修仙人真名究竟为何?”松柏下有木台,台上有人,本不是能容太多人的地方,现在却是人潮涌动,天上地下,密密麻麻,宛如蚁群般聚了极多。“真是个傻的,这小道人究竟多大,怎连仙人的名谓都不知晓。”每次的修仙大会都会有一批人来到晋地,晋地也安排了人来招待,松柏下的台子就是用来解答的。可世人的心皆不同,问出的问题也是千奇百怪,有的甚至很幼稚,很可笑,让人觉得这小道人年龄委实太小了。不知崇修仙人的真名,还在这种场合问出,而不是私下问,这的确是小道人才做的事,正因为年纪小,所以大多数事都不懂,也爱在众人面前公开问。他人问灵法是如何施展的,你偏问崇修仙人的名谓,真是不想引人注目都难。幸的是现如今的修仙之人极为讲理,闻言顶多笑笑。“我是真不懂,才问的。”那问出话的道人看上去年纪也不小,身形修长,八尺有余,只是眉目间尚存些稚嫩。“知道你不懂,崇修仙人本名晋仇,乃晋侯载昌之子,当时修仙界同凡间一般,有自己的君王,就是殷王,底下一公二侯,子伯无数,晋侯势壮,为殷王不喜,杀之,晋侯之子晋仇幸得天所救,隐忍不出百年,终报父仇。”这声音轻盈盈的,不知从何处发出。想必是说话的人不愿暴露自己,才这般。修仙界敢在众人面前谈论崇修仙人的,真是不多。敢在晋谁都知道这是个禁忌。松柏之下瞬间宁寂成一片,独留些螽斯在鸣叫。“平日经常有人谈论这些吗?”崇修仙人站在松柏后,他身边只跟着韩羡鱼一人,两人隐着身,说着密话。瞧崇修仙人的脸实在是瞧不出什么,但他无疑是不开心的。提起殷王跟当年往事怎么可能让他开心。韩羡鱼甚至不敢回话,他垂着首,默默道:“以往不曾这样,许是知道主上出关,宵小全出来了。”宵小?崇修仙人不语,他看着那个说话的人。人群静了后,那问出此问题的小道人竟然又开口了,“哪有人会叫晋仇,父母不会随便给孩子起这种名,你当着众人的面诓我。”他声音有些弱,却很坚定。崇修仙人的神色有些变化,他看着那道人,发现此人的脸他果是熟悉的,想必是哪位故人的孩子,也不知是不是父母没教,还是故意如此,竟干出这种事来。不过他只看着,也懒于打断。“我哪里骗你,崇修仙人的确是叫晋仇,道号崇修,只是仇这名是殷王灭了他满门后给他改的,他原先应叫晋松,只是当年就没人敢叫他晋松了。嘻噫。”回话的人笑着,这回她的声音有些清晰,绵绵软软的,倒是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