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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挤了五男一女,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然而谁都没料到,最困难的事情竟然是吃饭。节目组从窗口将盒饭递给程烨,程烨再递给其他人。张子航和汪复抽不出手来,只能一人左手提饭,另一人右手拿筷,你一口我一口地吃起来,看上去格外心酸。程烨比两人好些,起码手臂可以伸展。他先给许言喂饭,末了才将残羹剩菜几大口吞下去,接着便给许言按摩腿部肌rou。许言皱了皱眉,但并未拒绝他。好不容易熬过一个白天,晚上却出了岔子——“啊——”杨潇一声尖叫,将众人从梦中惊醒。“大半夜你TM嚎什么嚎?”一看又是杨潇,张子航忍不住爆了粗口。杨潇委屈地落下泪来:“有、有老鼠!”张子航最烦她这副柔弱的样子,要死不死格外恶心:“老鼠又不爬你身上,你不看不就行了吗!”而杨潇就像听不懂人话一样,泪眼朦胧地看着他:“你能不能帮帮我?”“帮!帮你个鬼!”张子航气得发疯,歪过头去。杨潇又把目光转向程烨,可程烨正哄着迷迷糊糊的许言入睡,抬头看她的眼神凌厉万分,将她已到嗓子眼儿的话都逼了回去。萧亦珝就更不用说,连一个眼神都不给她,兀自闭目养神。杨潇求助无门,只得抱着膝盖蜷缩在床角,忍着那令人头皮发麻的“吱吱”声,小声呜咽着,眼泪拼命往外流。无人可见——本该睡着了的许言,竟闭着眼露出一个快意的笑容,在这寂静、漫长的黑夜里,显得无比诡异。第二天从土堆房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是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所幸院子里还有口水井,虽然水浑浊了些,但好歹能解决洗漱问题。六人吃过早饭后,节目组给出了第二个任务,这次居然自带背景:‘荒芜之地,寸草不生’‘月圆之夜,恶魔将啖尽背叛者的血rou,将他/她的灵魂永钉于耻辱柱之上’‘尽情的逃窜吧,卑劣的人类’‘我已从地狱爬回,重返人间’‘任务:聆听恶魔的故事,找出真正的背叛者’‘友情提示:与你无关’‘对汪复、张子航、许言、杨潇的惩罚:其中一人将成为恶魔的祭品,永坠地狱’“不是吧,这回的任务好瘆人啊!”张子航出了一身鸡皮疙瘩。“没办法,节目组的套路就是这样,”汪复笑着接话,“提示里说恶魔在夜晚降临,那我们白天是不是可以好好休息一下?”萧亦珝勾了勾唇角:“当然。”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杨潇,轻声说:“特别是杨小姐,一定要好好休息,千万不要错过......这个美妙的夜晚呐。”杨潇的脸色的确不好看,眼底下的乌青挡都挡不住,显然昨晚没怎么睡觉。此刻听到萧亦珝的话,她也无心反应。至于直播间里的吃瓜群众,再次敏锐地嗅到了阴谋的气息。————漫长的等待过后,落日的余晖终于被黑夜吞没。一轮圆月高挂在天空中,应证了提示中的月圆之夜。只是月光依旧生冷,照着残破的院子,更显萧瑟、凄清。六人早已站在庭院中,等待恶魔降临。22点准点,伴着回荡的钟声,门被“吱呀”一下推开。进来的人戴着黑斗篷,手里执着一把巨大的骨链镰刀。他全身都包裹在阴影里,只露出一双阴鸷的眼睛。死死盯着镜头,他“桀桀”地笑了起来,唱道:“我有一个小女友,想和我分手”“她的皮囊真好看,心令人作呕”“又拍艳照又吸毒,拿我当人偶”“只为光鲜与亮丽,资源收到手”......他的声音像被沙砾磨过那样粗糙,而又无比尖锐,听得人耳膜刺痛。唱到最后,歌声完全变成了嘶吼:“不甘心!不甘心!你还认得我吗?”“我已经从地狱爬出来了!”他淬了毒的视线扫过六人,最终停留在杨潇身上。杨潇背后早就冒出了一层冷汗,斗篷男歌里的故事,完全是她和许言的曾经!许言来找她复仇了!这个认知让她惊恐万分。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令她恐惧——斗篷男竟然举起手中的镰刀向她劈来:“背叛者,你是今晚的祭品,你将永坠地狱!”“就让地狱之火,烧尽你肮脏的灵魂!”“啊——”杨潇尖叫一声,涕泪横流地躲到了言的身后,捂住自己的耳朵。“我什、什么都没干,我没有背叛......没有背叛”她死命重复着这几句话,像在自我安慰又像自欺欺人,几乎所有人都能看出她的不正常。再想想她那个艳照门、吸毒的前男友,一些真相已呼之欲出。“是吗?”许言突然轻叹一声。他这次没有伪装声音,而用了本音。杨潇的瞳孔蓦地放大,一股冷意袭上心头,让她直接瘫软在地。从见面开始,她就觉得‘言’的声音很耳熟,不知在哪里听过,直到今天,直到现在。她僵硬地看着轮椅上那人解下围巾,露出真正属于许言的面孔来:“好久不见,潇潇。”“许、许言。”杨潇浑身发抖,勉强扯出一个笑。许言微微皱起了眉:“潇潇,你看到我难道不高兴吗?怎么脸色惨白?”“没、没有,我很、很高兴。”“这才对嘛!”许言唇角泛起笑意,自言自语道,“我好不容易从地狱里爬出来找你,你应该很开心啊!”“许、许言,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你别吓我,”杨潇一把抓住他的手,眼角泛红,“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我怎么找都找不到你,你去哪儿了?”“我过得很好,”许言拂开她的手,“拜你所赐,我拖着断腿在那个狭小、逼仄的房子里住了三年,现在更是要永远坐在轮椅上,你说我过得好不好?”杨潇嗫嚅着,什么都说不出来。因为许言已双目猩红,就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此刻这个恶鬼正盯着她,像要在她身上穿孔一样:“你说我过得好不好?”“说啊!”许言陡然拔高了音调,三年来积聚的愤怒在这一刻展露无遗。“不关我事,真的不关我事,别来找我......”杨潇哭着跌跌撞撞地爬起来,想冲出去。许言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力道大的仿佛能把她撕碎。“如果没做亏心事,你为什么要逃?回答我啊!”“放过我吧,求求你。”杨潇吃痛,哀声道,“我会补偿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