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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冷白修长的手,竟然浸在水里,纡尊降贵地在洗内裤。林昼震惊之余,又觉得有些得意,他嗤笑一声,他终于抓住了宁纵的把柄。他没准备走,饶有兴致地倚在门口,盯了宁纵好一会,宁纵都没发现他,似乎在失神。于是,他故意说了一句:“哟,你昨晚梦到谁了,大早上的竟然在洗内裤?说来给我听听?”林昼注意到,他声音刚落下的时候,宁纵就身子一僵。Alpha脊背绷紧,弓起的弧度微颤,僵硬地站在那里。宁纵侧着身子,林昼看不清他的神情。但宁纵僵立的那几秒,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苍白和无可奈何。林昼微微怔住,他只是随便说了一句,宁纵怎么反应这么大。下一秒,宁纵就把手上的东西往水里一掷,水花溅起那一霎那,宁纵就转身,面无表情地朝林昼走来。看着宁纵没有一丝起伏的脸。林昼心想,宁纵是不是觉得被他发现了这件事很尴尬,所以现在想找他算账。林昼嚣张地抬起了下巴,准备迎接这场战争。宁纵走到林昼跟前,他看了林昼几秒,薄唇抿得极紧。蓦地,Alpha单手按着门框,倾身过来,眉眼骤然逼近。那一瞬,林昼闻到了宁纵身上被阳光晒过的味道,还有他手上清新的肥皂香。夏季的清晨,蝉鸣声已是嘶哑不歇。炽阳笼罩大地,光点在周围跳跃,汇聚在中央,是宁纵那张一如往常漠然的脸。浅淡香气和赤热骄阳,却在这个时间点,达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十八岁的Alpha一瞬不瞬地看着林昼,寂静的黑眸掠过一层层难言的情绪,似是在克制着什么。沉寂中,他终于开了口,声音有些哑。“想知道我梦到谁了?”宁纵盯着林昼的眼睛,吐出两个字,尾音似风一般,撩弄着林昼的耳廓。“你啊。”半是嘲讽,半是玩笑,似真似假。林昼听到这句话,他僵立在原地。风卷起角落的微尘,又归于寂静。宁纵的眸色很深,半晌,却淡淡地说了一句。“你敢信吗?”然后,“砰”的一声,门当着林昼的面关上,阖上了一室闷热和Alpha沉默的身影。林昼的思绪从回忆中抽离,他心不在焉地想,也不知道当时宁纵为什么要说那句话。宁纵那晚有反应了,怎么可能是因为他?但一想到这个可能,林昼心脏又有些闷闷的,没来由的烦躁。他敛下心思,准备认命地去洗内裤,成年后他很久没有发生这种情况,或许是昨晚的事情刺激到了他。一想到昨晚,林昼的心脏又开始突突地跳。他换上新的裤子,把脏的拿到洗手台边,洗衣液摆到一旁,打开了水龙头,水哗哗地落了下来。林昼不由地又有些失神。――那一晚,他哥有反应时,是不是因为梦到了谁?――明明这只是正常反应,为什么他这么在意?――他昨晚梦到了宁纵,那宁纵有没有梦到他?这么一个简单的事情,林昼却觉得他的心很烦。林昼麻木地搓着内裤,可是他根本没有意识到,他连洗衣液都没有倒上去。就这么干干地搓着,他的指甲无意识地一遍遍擦过指骨,有种涩涩的,轻疼的触感。但林昼还在机械化地重复这个动作,一遍又一遍。水掠过他的手背,像是一条条冰冷的丝线。当指甲的边缘再一次重重地划过他的皮肤时,他后知后觉地“嘶”了一声。林昼低头看去,他这才意识到,他在干一件多么蠢的事情。林昼立即把水倒了,重新换上新的,水仍在放着,这一次,他倒上了洗衣液,重新开始洗。洗衣液的清香,弥漫在空气里,泡沫渐渐变多了。像是少年情窦初开的悸动,又像是跋涉到心脏的一段懵懵懂懂的长路。这时,门口忽然传来敲门声,林昼关了水龙头,手也没擦干,还是湿的,就这么去开了门。林昼打开门,看见了宁纵,宁纵瞥了一眼林昼手上的水珠和泡沫,漫不经心道。“大早上在洗衣服?”不知道为什么,林昼有些心虚:“嗯。”宁纵静静地看了林昼几眼,看似平静的外表,底下心思却在翻涌。昨晚和林昼练习后,他几乎做了一夜的春梦,梦里全是他和林昼亲密无间的场景。他不禁想到他十八岁那一年,也是这样想了林昼一整晚,第二天早上洗裤子的时候,被林昼发现了。那一刻,他几乎要以为自己的秘密要暴露了,脸色有些无措的苍白。但很快他就镇定下来,他心思藏得深,除非他自己开口,没有任何人可以窥见他的隐秘。恍恍惚惚,从他十八岁到现在,竟已过了六年。他和他弟弟也走到了现在这一步。宁纵不再想,淡声道:“我进来看看你。”林昼想起自己还搁在那里的内裤,有些慌,他下意识就想拒绝,但是宁纵已经推门,走了进来。宁纵刚进来,就似有所察地看向洗手台,果然……他唇轻勾,意味不明地开口:“看样子,你昨晚没睡好?”淡淡的一声,却倏地刺破了林昼假装的镇定,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被他哥发现了。从未遭遇过这种窘迫的林昼,下意识就想逃离。但这里的空间就那么大,无论他往哪边走,似乎都在他哥的视线包围下,无路可走。林昼深吸了一口气,他冷静下来。这是正常现象,宁纵不就被他撞到过一回?没什么好尴尬的,只要他不说是因为昨晚他梦到宁纵才有的反应,宁纵不可能会知道。索性,什么都不挡,光明正大。林昼微抬下巴,镇定地走到洗手台,镇定地打开水龙头,水落了下来,他开了口。“还行吧。”清凌凌的水声中,宁纵的嗓音倏地响了起来,状似不经意地问。“昨晚梦到谁了?”闻言,林昼身子僵住,垂下的黑睫微颤,像是秘密被窥破的无所适从。他哥是不是猜到了?所以现在才这么问他?水划过林昼的手背,很冷,似淬了冰的刃,一刀刀极轻地划过,没有伤,也没有痛,只有无声的清晰的触感。但林昼只听得见宁纵清冷的嗓音。林昼注意到,宁纵似乎在笑,却连尾音都是寡淡的,仿佛只是再自然不过地问出了这句话而已。他抬头,望进了宁纵的眼睛,沉默地对视。刚才那句话,是记忆里林昼曾经问过宁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