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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就是逾矩,就是多管闲事。但李无恙把头埋在他怀里,一个劲儿地往他胸口钻,像是要把自己的小脑袋嵌进他胸口一样,好像背后是洪水猛兽,避之不及。他心疼不已,那些压抑在心中的话就忍不住都抛出来了,他本想沟通,但一想到李无恙才遭受这般对待,语气里就不禁带上了责怪和埋怨。李夫人定定看了江未片刻,忽然扬唇笑了。她是个很美丽的女人,李无恙精致的五官里便有几分她的影子,这展颜一笑本该是艳丽动人的,但那显而易见的不屑与厌恶,就让这笑容变得扭曲丑陋了起来。“你倒是敬业的很,图什么呢你?嗯?你不会是指望他以后继承家业,把你当做大恩人吧?不说这小白眼狼有没有这份心,他有没有这个本事都不一定了。这李家往后啊,可就不止他一个孙子了。何况他还是丢人现眼的那一个。”江未心微微一沉。李夫人起身,摇摇晃晃下楼而去。江未连忙捧起李无恙的脸,小孩的脸上好几处指甲划痕,嘴巴被撕扯得通红。小孩脸皱成一团,挣扎了一下,捧住自己的头,又要往江未怀里钻。江未见他模样痛苦,想到刚刚李夫人把他往地上摔的场景,有些慌,忙叫周婶联系了医生。李无恙头痛不止,似乎呆在江未怀里才能稍有缓解,最后都赶去医院,做了检查,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回来后到了半夜,李无恙才不疼了,但脸色苍白,不见睡意。他脸上还有些细小刮痕,江未拿着医药箱替他处理。周婶端着些淡粥上来了说:“少爷饿了吧,喝点粥。”江未看着小孩这遭罪模样,忍不住道:“为什么就不能拦着一点呢?”周婶支支吾吾道:“李管家又不在,我们哪敢拦着啊,夫人不准拦的。”“那就不能给老夫人打个电话么?”“老夫人最近不是忙得很。”江未有点想笑,恐怕这李家另一个孩子认祖归宗的事情早在这别墅里传开了,这些日子李管家不见踪影,李老夫人也没过来询问一声,怕是给了大伙儿一个风向标——小少爷害人造孽,又迟钝笨拙,过去李老夫人就很少过问,将人独自留在这李宅,想必往后更不会多加记挂了。何必为了他再去得罪更多的人呢。趋利避害,利益为先,人之常情。李无恙脸上还带着些婴儿肥,唇红齿白,看着粉雕玉砌的,小小年纪便可看出将来能怎么祸害到小姑娘。他不笨,甚至尤其聪慧,他也并非不会说话,只是还需要练习,他现在有些道理和常识还不懂,以后若好好引导,必定能长成出色的少年模样。他的眼睛里也没有怨怼,没有因被母亲如此对待而生出怨恨,甚至连委屈都没有。他平平静静的,眼睛里都是江未。江未给他贴好创口贴,刮了下他的鼻子,说:“哥哥想和你商量一件事情,需要知道你的想法,所以接下来你愿意的话,要乖乖告诉我。”他等着李无恙点头,小孩儿却叫周婶拿来自己的衣服,伸手在口袋里摸出了一张纸条:“陆正煊是我的朋友了。”江未一怔,有些云里雾里,不明白他怎么突然说起这个。李无恙时不时会有一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周婶见了,道:“今天少爷一个人去学校上课了,没让我们和你说。”江未诧异,又心中高兴,看着纸条上的话,问:“所以你是想告诉你一个人也可以和同学友好相处?”小孩儿立即摇头。江未不解,“那是为什么?”李无恙又点了点纸条上的字。江未还是不懂,笑道:“哥哥还是不太明白,所以有时候可能需要你把你的想法详细地写下来。但是我们知道,写字会比较慢,字写多了也会有些累。无恙有没有想过,以后像哥哥一样说话?”李无恙伸手摸了摸他的嘴巴。江未继续道:“其实你是可以说话的,对不对?我听见你说了的。如果你可以说话,只是有些困难,那咱们就可以想办法克服困难。“要是能够克服这个困难,那将来你可以喊很多人的称呼很多人的名字,以后陆正煊和你说话时,你也不用慢吞吞地写字,你还可以拥有像陆正煊一样更多的朋友。“你也可以清楚地告诉别人你需要什么,你喜欢什么,你想做什么。如果以后有人误会了你,你也可以大声为自己辩解,就像这次一样,如果你的奶奶问你为什么要做那件事,你也可以用清楚地告诉她,你其实也不是无缘无故的,你只是为了帮助我,对吗?“如果医生可以帮助你,你愿不愿去尝试克服这个困难呢?我会陪着你的。”李无恙最终点了点头。江未也抱了一点其他心思,他想着要是有一天,李无恙能说话,能展现出他优秀的一面,他的母亲是否会后悔曾经的伤害,他的祖母是否会后悔曾经的冷落,他的父亲是否会后悔曾经的不闻不问。李无恙在他的陪伴下睡去。江未彻夜未眠,睁眼到天亮。太阳从窗帘缝隙里钻进来时,他摩挲了一下手机键盘,发出了一条消息。“北阳,之前听你说过,你有个堂哥是心理咨询师?”第18章“他说过哪些话?”“说的最多的就是叫我‘哥哥’。另外前阵子,他自己还说了一句,挺复杂的,我印象里并没有教过他,包括‘哥哥’这个也是。”李无恙在咨询室外等待,江未坐在郑北阳堂哥对面,将李无恙的一些情况告诉了他。郑北阳的堂哥不姓郑,姓丁,叫丁洛,事实上是郑北阳继兄的堂哥,二十五六岁模样,气质温雅,和郑北阳嚣张跋扈的继兄远远不同,是个很让人舒适的人。“那句话说的什么,你还记得么?”丁洛问道。“嗯……说的应该是‘那我怎么保护你’这句话。”“他要怎么保护你?”“是的。”江未脸有点红,被一个小孩子说保护,心中温暖又怪不好意思的,瞥向窗户那儿,李无恙正站在窗前,额头和鼻梁贴着玻璃,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他。“还记得他是在什么情况下和你说的么?”“记得……我当时遇到了一些困难,他是想帮助我。”丁洛的目光在他脸上顿了一两秒后,继续问:“你说他不爱吃饭,不爱玩,也不爱交朋友,这些有没有例外呢,他有没有稍微主动一点的时候?”“他有一两次要我带他出去玩,但除了这个就没别的爱玩的,吃饭谈不上主动,家里硬逼着他能吃一点,我陪他一块吃的的话,胃口会好很多。他上学也有半学期了,前几天刚刚和我说他和一个同学成为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