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唤醒的凶兽。“我知道,我对Cycler的推断,其实只能证明我有一定的能与你合作的能力。”谢争垂了垂眉,却并非躲避男人的视线:“你是因为我的最后一句话,才觉得我有这种资格的,对吗?”洛昂的手在他带来的花瓶上轻轻摩挲,暗示似的:“不,孩子,我已经不需要怀疑这些了。”他低声说:“我想看的,是你的筹码。”谢争想象是思考了一会儿,抬起的眼中映出罂粟妩媚的红:“真正的逆骨。”他缓缓转向男人惊讶与喜悦并存的眼睛,不带任何感情地说:“我知道,这就是Cycler实验遇到的瓶颈。”“逆骨基因很特别,它的结构在不断变化……就像一个很会撒谎的人,没人知道他真正的模样。”谢争眼睑轻合,手指摩挲着温热的杯壁,捏住流泻的情绪:“……又或者说,和他无限修复的身体一样,这种基因始终在不断地更新。因此顾青努力了这么多年,都无法得到一个稳定的、可以复制的基因组。你们就算得到了一个足够强大的人体兵器,也有了复制生产的技术,却无法参照这个模型投入生产。而只有他一个,是远远不够的,对吗?”谢争对男人轻轻眨眼,给出自己的筹码:“我能给你真正的逆骨基因。”谢争很轻地动了动唇角:“你也可以向顾青求证,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能破解逆骨。”洛昂停了很久,甚至有一刻并没有呼吸的声音,直到暗室中的沉默被游鱼击水的轻响打破。“那你想要什么呢?”男人缓缓问:“看起来,你已经足够强大到占有这个属于你的宝藏了,不是吗?”谢争像是很轻地笑了:“不,洛昂先生,我比任何人都知道个人能力的有限。”他垂下的长睫似乎轻颤,过多的阴影让男人无法看清那些细小的变化。“我跟他,都是基于一种对个人能力的妄想,而被创造出来的。”谢争轻声说:“我曾经也以为,我们可以不需要任何人。”“但后来我为此付出了代价,这个代价……是你让我看到的。”谢争的目光凝在洛昂瞳中的火焰上:“所以这一次,我选择一种安全的妥协。”洛昂端详着这个自己并不足够了解的年轻人,似乎想寻找他真实的个性。而谢争看似毫无隐藏的姿态之下却自始至终没有泄露出足够激烈的痕迹。“我可以把逆骨基因交给你,你可以随意使用它,复制它,生产更多的你需要的……或者喜欢的工具。”年轻Alpha的声音仿佛来自海底,所有情绪都变得模糊,难以辨识。“而在那之后……我只要他属于我。”谢争平静地看着似乎愣住的洛昂,像是一个足够坦诚的少年人。洛昂仿佛被这句过分简单直白的要求击穿,终于明白了什么,眼角涌出慈祥般的笑意:“但是,我的孩子,爱应该是包容与分享。”“你可以拿走他的基因。”谢争的手指在男人眼中微微攥紧了:“我说过,这是我的妥协。”他放下了手中的水杯,微微展开肩膀:“也是我能做出的,唯一的分享。”洛昂眼中是谢争压抑着起伏的胸膛,这样的表现让Alpha终于有了一些贴近他真实年龄的气质。男人沉思似的,手指轻抚桌上娇嫩的花瓣,问:“可你确定,你能得到他吗?”洛昂微微抬眼,看着年轻Alpha的目光有些许的挑衅:“比如今晚,就算我退出了,也有许多人正在迫不及待地……等着他的出现。”“带走他的人,只会是我。”谢争的声音并不重,却带着股莫名的力量,压在男人耳畔。男人笑了笑,拂下一枚过度成熟的花瓣,指上沾着甜腻的香气,对谢争伸出手:“那么,如果你真的得手了,我们的合作就正式开始。”谢争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手心像是抓过一把淬毒的刀刃,攥得愈紧,就能把那些毒血逼出来。这把刀让他觉得恶心,似乎应该空手折断,才能泄出他刚刚在这座地下室里隐藏的所有情绪,让他方才所有努力的谎言都有所报偿。他在男人彻底消失后,才转过身,对着水族箱中安静的水面调整了自己的呼吸,坐回到那张只属于自己的办公桌后,看了看时间。谢争微微眯起眼,打开电脑屏幕,找到谢晴发给他的监控视频链接,目光落在屏幕上昏暗的走廊尽头,那扇小小的门上。他的心跳无法抑制地加快,很像一个从来没有发生任何变化的十八岁少年,而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稍稍缓解了这种过分紧张的情绪。“何姨。”谢争对着手机,礼貌地温声说话:“您儿子已经到了,是吗?”那边的女人沉稳地嗯了一声,又暴露出一个关爱过度的母亲的慌张,问:“你确定没事吧?其实小苓跟我说的时候,我还是有点担心。但你做事一向很沉稳,我才敢让小慈去的……”“不会有事的,何姨。”谢争用向来能够安抚别人的声音对女人说:“都是假的。这个城市里,也没人敢伤害你儿子,对吗?”何玉姝像是恢复了一些白手起家的独立女性自信,笑了一声:“说起来,还是你们年轻人办法多。我们家小慈都分化了,还每天傻兮兮地跟一群不怀好意的人在外面玩,让他去学些防身的本事又嫌累……唉,怪我平时太惯着他了。”女人叹了口气,又说:“要不是你给寄苓出了这个主意,我们都想不到可以这么吓吓他。”“人吃了亏,就自然想改变了。”谢争仍然盯着屏幕上的那扇门,轻声提醒:“那家店有些人不大守规矩,您记得让他把口罩戴好,免得闻到一些不干净的信息素。”何玉姝答应着,又说了一些客套的话,才挂了电话。谢争回到一个人的寂静里,盯着那扇门。一个年轻瘦弱的Omega出现了,脸上戴着一只黑色口罩,睁着一双干净漂亮的眼睛,像是对着手机确认什么,走进了那扇门里。谢争看着手机上的时间,脑中有流逝的指针声响,过于细密了,就很像绵绵的河水。过了一会儿,何寄慈又疑惑似地推门走出来,然后刚走出两步,就被一群黑衣人迎面喷了一脸奇怪的药物。谢争看着那些人撕掉手无缚鸡之力的Omega脸上的口罩,贴上黑色的胶带,继而用红色的绳子五花大绑起来,有些愧疚似的垂了垂眼。他用余光盯着流逝的时间,听见自己越来越重的心跳。时间到时,谢争才抬起眼,再次看向屏幕上那扇窄小的门。他的眼睛不知为何开始发酸,或许是过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