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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没有人住过。但身上真真切切的疼痛又在提醒着他陈海的存在,和昨晚的疯狂。唐沈上站在窗边,呆立了许久。窗外一片大亮,晴空朗照,云坠风间,该是让人心情很好的天气,唐沈上心底却涌上来无力的失重感。站了几分钟,他从床头摸出来一盒烟,抽出两只,在指尖点燃。一根两根……过了很久,期待的敲门声没有响起,也没有密码锁被解开的“滴滴”声,唐沈上才知道这次陈海是真的走了。他的生活终于回归了正常。短短几天的经历,却比前二十几年的任何事都更深刻,铭记在他心间,只要他不死,就永远忘不掉。这是陈海唯一留给他的。-陈海走了。一大早他就醒了,或者说,他整夜未睡。如果疯狂地zuoai时离别前的狂欢,那么这一夜就是无言的告别。唐沈上躺在他怀里,把那一小片胸膛蹭得guntang,连同肋骨下的心脏都热得厉害,整夜躁动不安。他做的都是脏活累活,往往沾床就睡,还是头一次这样失眠。不知不觉,月转星移,天便蒙蒙亮了。唐沈上还在睡着,睡得很熟,却轻轻皱着眉。或许是昨晚陈海无休止地索取,让他累得连鼾声都比平时要重一些。他不知道,陈海轻手轻脚起床,在他碎发凌乱的额间落下一个吻,在天色微亮,月落之时。然后陈海带着一无所有离开了。走出小区门的那一刻,看见马路对面的早餐店,路上还不多的行人,陈海才找回一丁点真实。这才是他该过的生活。那昂贵的,干净得一尘不染的豪宅,成为了阳光下的泡影。他的唐沈上,就住在某一个泡影里,漂亮,且不真实。他不敢去触碰,甚至不敢靠得太近,以免让那样梦幻的泡影幻灭。陈海走了两条街,在路口的一家早餐店吃了一笼小笼包,两根油条和一碗豆浆。他又不禁想起唐沈上,上次给唐沈上的早餐就是在这家店买的。吃完早餐继续往前走,在地铁站买了张票,坐到终点下车,再转公交,十来站之后,他下了车。明明才几天,再回到这里,却如南柯一梦。他刻意没有走烂尾楼那条路,那是条近道,陈海常走。此时他却选择绕了个大远,从另一条路回家。打开地下室门的那一刻,带着微微霉味的潮湿扑鼻而来。地下室就这点不好,终年见不着阳光,晒个衣服都要发霉。陈海收起他快要发霉的衣服,将门和仅有的一扇小窗打开通风。外面太阳很好,却照不进来,卧室的角落在疯狂发着霉菌,他刻意不去想唐沈上家客厅里一整面的落地窗。把已经发臭的垃圾扔了,陈海往后一仰,躺在生硬的单人床上。被褥也有点潮湿,但他现在不想去管,直直盯着很低的天花板上的一点阴影。他不想住过几天的舒服豪宅,却总忍不住想起豪宅的主人。陈海去冲了个凉水澡。这没二十四小时热水,凉水从他头顶浇下来的那一刻,冲醒了他那一点不切实际的幻想。出来以后,陈海打开破电视,找了个喜剧综艺,坐床上哈哈看了一下午。他必须要用点东西来转移注意力。之后的几天,陈海也刻意不去想那几天发生的事。谈情说爱那是有钱人的事,穷人只需要考虑生存,他必须尽快找到下一份工作。陈海第一次出来打工是十年前,高中刚毕业,跟着一个表舅在一家食品厂做搬运。那时候对学历要求还不高,做个苦力谁管你上没上过学?有劲就行。现在他再出去走一圈,都要大专往上了,就算是力气活,也只要有文凭的苦力。好不容易有家修车厂看他有技术,抹去了学历那一条,一听说他坐过牢,还是刚出来不久的,人家又反悔了,怎么也不肯让他去上班。学历低是小事,有案底才是大事。那二十几万,买走的不仅是他两年的自由,尊严,还有前途,和未来。他是个老实人,又不想瞒着人家,撒谎说自己背景清白,可是一说不清白,人家又立刻变脸了。这么一来,快一个星期过去了,也没找到份合适的工作。而唐沈上,也没从他脑袋里淡去,反而夜深人静,陈海总是想他。夏天本来就热,房间里只有个风扇,一想唐沈上,他就更热了。那种热,跟全身让火燎过一样,热得发痒发疼。他想念唐沈上水红的嘴唇,微张着,被干得合拢不上的后xue,被抬起折成屈辱形状的长腿,湿漉漉的眼,含在嘴里烫红的耳垂……还有动情时喘息的声音。他想唐沈上,无可自拔地想他的一切。这种想念,如在盛夏炎热的田野里扔下一个烟头,立刻燎了原。陈海想他想得yinjing发烫。第18章又过半月,总说时间能冲淡一切,可仅仅是二十几天的时间,也让人觉得着实难熬。公司里,唐沈上坐在办公桌前听着助理的汇报,心思却早已经飘远。他看见对面的沙发,便能想起来曾经在那里有过的荒唐。不仅如此,这些天,他总是走神。“唐总?”助理看他没有回应,不知在思索什么。唐沈上回神:“嗯?”“上个月司机辞职后,我看您都是自己开车来公司的,要不再让人事招个司机?”要是上下班也就算了,自己开车没有不妥,只是不免要去谈生意,自己开着车跑,实在有点不方便了。说到司机,唐沈上不得不想起来,那晚就是司机辞职加上导航出错,才开到了那片烂尾楼。想了想,他道:“先不用了。”开车能让他难得高度紧张,神经紧绷,没有余念去想些别的。助理也没再说什么,提醒他半个小时后要开会,离开时有些担心地看了他一眼。虽然工作上没有出过错,但他能看出来自家老板这段时间状态不对。助理离开后,唐沈上低头看向手边的纸张,逼迫自己凝神审文件。他并不是总想陈海,大多数时候是在家里晚上,夜里,或是在浴室洗澡时,夜深人静时人也会变得多愁善感起来。他以为过两天就会好,时间会冲淡他的那段记忆。可今天竟然在公司也会走神。唐沈上开始分不清,当初没有开口将陈海留下,是否是个正确的决定。傍晚,是个阴天,天黑得比平时早一些,待办公室里的员工都三三两两走光,唐沈上依旧没动,打算把手上这套方案修改完。这一改就到了八点多。唐沈上又在办公室呆了一会儿,窗外吹来一阵冷风,冷不丁的一道闷雷劈下来,他才想起手机上说今天有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