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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不算冒犯的力道,轻轻挤开宫九的唇缝、乃至牙齿。向晓久是不是真的受不住手?又是不是因为一时吃惊才将那两根手指,夹着栗子仁一起,在宫九的嘴里轻轻搅了那两下?看起来似乎是的。毕竟他的眼睛依然是那么纯澈无辜,又因为惊讶微微睁大。就好像是宫九真的吃了一惊,反应过来、偏偏又慢了一步地张嘴又闭上、伸舌头又卷入的动作,会那么恰好地将向晓久已经准备退出去的指尖又给含住、了两下,都只是凑巧的反应一般。至于向晓久的手指为什么将沾着的唾液在宫九的脸颊上抹了抹?宫九的呼吸又为什么顿时明显粗重了起来?谁叫那一刻月儿正好叫云层罩住,光线一下子暗下来了呢?纵然向晓久是能在全然漆黑的密室中、在一堆一模一样的小豆子里头,精确找出唯一一粒红色豆子的人,也要允许人家偶尔有那么一回视线模糊不是?就如宫九,宫九可以在发现自己重生回不知道几年之前的时候面无异色,自然也可以因为只是不小心含舔了一下友人的指尖,就惊讶得呼吸都重了。月亮:我不是我没有!无论哪口锅我都不背!第二十一章谁都不是神。而凡人又怎么可能会没有丁点儿失误呢?今晚虽是月圆之夜,偏偏因着云层微重,月色稍显迷离。失误也就越发多了。夜风缓缓吹干了宫九颊边那一丝湿润。仿佛也吹散了那么一点儿尴尬。宫九忽然开口:“这栗子的滋味倒是真的好。可惜没早将那卖栗子的留下。”可不是可惜么?明明他们一边剥着栗子吃的时候,一边走得其实极慢的。离之前买栗子的地方只怕都还不过一射之远。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原先还点头哈腰一叠声道谢的老太婆,已经在夜色中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倒叫宫九这个吃栗子也吃出趣味儿来的,要高价买个厨子买不着,想要多养个厨子,也养不到。向晓久漫不经心地听着,将原就古旧的竹篮子一点一点揉搓成细细的竹灰,又用了不知道什么功法,一把把搓出来的竹灰扬出去,竟在半空中就星星点点地燃烧起来。那火光透着寻常柴火不可能有的诡谲色彩,再加上向晓久随手扬出的图案,竟是比天空的月色还要炫目。宫九就看得忘了遗憾没留下那卖栗子之人的事情了。向晓久却是将竹篮子烧干净之后,又开口接上这个话题:“这栗子的制法也没什么值得费心的。、火候掌握得一般,栗子挑选得也就那样。不过是多添了几种配料,寻常人吃不得,我们吃着就觉得比寻常做法提味些……”说到这里,向晓久抿了抿唇。到底露了馅。虽然宫九还没察觉,向晓久却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疏忽。平生二十几年,毕竟就撩这么一个人。再怎么说是没有最初心动时候的炽烈,还是心猿意马了。明明一直记得这已经不是自己的世界。却还是在一个疏忽之下,将沿街叫卖毒栗子的人,看成了诸如五毒弟子的小恶作剧。竟忘了在自己的大唐,顶天不过拉几天肚子的恶作剧,到了这个普遍弱鸡的地界儿,那是真能要了人命的。如向晓久和宫九这样,那毒药当提味配料的人,在这里真心不多见。陆小凤都不敢吃双九组一碗野菌汤。更何况是这月圆之夜、穿着红鞋子的老太婆卖的毒栗子?“……说起来,那个上官丹凤穿的好像也是红鞋子。”这会子,向晓久倒宁愿那易容成老太婆的家伙是特意来寻仇的,那么满满一篮子也只是为了逼真。否则他这一个恍神,从手缝溜走的,该是怎样一个变态杀人狂?毕竟以向晓久估计,这种糖炒栗子,就陆小凤那种水平的,也是一整粒吃下去就能收走一条命的。而且那一篮子栗子,虽说诸多细节还有可挑剔处,但就那将毒药彻底融入栗子仁里头的手法……向晓久神色有些凝重。按说他没拿这里的朝廷半个铜子的俸禄,这个中原的百姓就也不是他的责任。但多年天策,尽诛宵小的精神,到底还是化了几分入到骨子里头去。无所谓责任。只是总有那么一些人,就是没法看他们逍遥法外。宫九叹了口气。这些天和向晓久聊下来,他也越发了解这位了。——简直就是个活在桃花源中的。——不只一身神异举世难寻,就是这心性,也是平生仅此一见的。可谁叫他如今除了他,对谁都不感兴趣了呢?连最新的搞事计划,都也是因为灵感来自于他才格外相处几分趣味。宫九对总爱在月圆之夜出来卖毒栗子的老女人无所谓,但向晓久既然留心,他也只得把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说了:熊姥姥的糖炒栗子。每到月圆的时候,就想要杀人的女人。无所谓仇怨。事实上,在更深露重的月,会特特停下来从路边一个糟老太婆手里买一捧不知道干不干净的糖炒栗子的人们,除了确实需要那么一小捧温度暖一暖手的可怜人,也不乏是看着那么一个老人家沿街叫卖可怜见,有意帮衬一把,好叫她能早点儿归家的好心人。偏偏熊姥姥的糖炒栗子,收割得最多的,就是这么一些可怜人和好心人的命。越是好心,酿成的灾祸越是惨烈。熊姥姥这些年到底酿成了多少惨案?谁也说不清。宫九留意到熊姥姥的时候,她已经死在南王世子妄图取皇帝而代之的闹剧里。对一个没用的死人,宫九自然也不会了解得太详细。但就在宫九没仔细了解的情报里,关于熊姥姥酿造的惨案,就有一桩一口气死了一家三十七口四代人的。因为那个好心人是一位辛辛苦苦出门跑了大半年,总算赚了点钱回来的行商。赶着回家过中秋,可看到大节日下还在沿街叫卖的老婆子实在可怜,就一口气把她整篮子都买下来了。还狠狠心,多给了老婆子一小串铜钱。偏偏这行商是个极顾家的,闻着栗子香甜好吃,一心想着家里老人孩子和孩子他娘,竟是忍住了腹中饥鸣,一个都没舍得自己先吃。又偏偏,这行商念着家人,家人也都念着他。大节下,虽说他归家时夜已深沉,一家子好几代人,从祖父祖母到襁褓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