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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点一点的向西边坠下,挂号大厅里的人渐渐少了下来。下班时间刚过,朱砂就跑了下来,早晨的讲课有惊无险,还听冯主任讲了些学科新进展,中午时吃了顿好饭,她觉得这一天过得很好。唯一不好的,是还要等苏礼铮下班,谁让她的车送修了呢,从没这样一刻觉得自己车技坏得不得了过。她叹着气对邬渔和王录秋挥手,垂头丧气的道:“你们先走罢,我去找苏礼铮了。”“活该,谁让你开车不小心的,看你记不记得住这个教训。”邬渔伸出一根手指头戳了戳她的额头,同邬渔一起笑弯了腰。朱砂哼了声,晃着手提包就拐了个弯往急诊科办公室去,才走到门前就碰见了从外头回来的林翔,“哟,朱医生来啦,老苏今天白天班,你还得等等才能回去了。”“……啊?”朱砂愣了愣,又忙点点头,“哦哦,好的好的。”“进来坐坐罢。”林翔侧身让了让,又向里面吼了声,“老苏,你家小师妹来找你了!”朱砂是苏礼铮的小师妹这件事在他们一起休假之后就全科室都知道了,有人惊讶,有人了然,尤其是林翔这种这种跟苏礼铮同一批进医院的人,更是早有猜测,现在不过是猜测成真罢了。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大家都是读医的,谁还没有个师兄师姐或者师弟师妹呢,出自同门,本来就是关系的一种。苏礼铮抬头匆匆望了朱砂一眼,又低头去敲键盘,问了句:“下班了?”朱砂点点头嗯了声,拖开张椅子坐下来,在办公桌上玩手机,间或抬头看看周围的人。急诊科是真的忙,比她们辅助科室要忙上许多倍不止,每个人的神色都是紧绷的,又因为忙了一天而布满疲惫。柳瑜从病房回来,手里拿着病历夹,她已经开始独立管床,刚刚问完新收病人的病史资料回来。一进门就看见朱砂坐在办公桌前,光洁安静的侧脸,眼睑低垂的看着手机屏幕,像是看到了什么好笑的事,露出些笑容来。她忽然就想起,那天她打电话过去找苏礼铮,临挂电话前,朱砂埋怨他的声音,脆生生的,像春天最嫩的那口笋。感觉到旁边的目光,朱砂抬起头来,先是愣了愣,随即笑着点点头道:“柳医生好。”“朱医生好……”柳瑜也笑笑,顿了顿,又忍不住问道,“来找苏医生?”朱砂点点头,有些腼腆的笑着解释,“我的车撞坏了,搭他的车回去。”柳瑜先是愣了愣,随即想起他们的关系,一起回家自然是理所当然,心里却不知是什么滋味,只笑着点点头就回了座位上开始写病历。办公室里安静了片刻,朱砂忽然趴了下来,伸手轻声拍了拍桌子,示意苏礼铮看自己。苏礼铮皱着眉头望了过来,看见她下巴抵在桌面上,眨着眼睛看着自己仿佛有话要说,便问道:“怎么了?”他顿了顿,没等朱砂回答,就又道:“别趴在桌子上,细菌多。”朱砂撇了撇嘴,坐直了腰,翻了个白眼道:“mama叫你回去的时候顺便买一箱牛奶。”苏礼铮闻言点了点头,应了声好,就又不管她了。柳瑜侧目溜了一眼这俩人,见一个埋头于工作,一个埋头于手机,俱是一副认真的模样,不知怎么的突然就觉得他们仿佛自成了世界,谁也进不去。上晚班的护士已经开始交接班,在办公室里就能听到有护工说话的声音传进来,“吃饭了没有?”苏礼铮抬头看了眼挂钟,已经过了下班时间许久了,他揉揉太阳xue,对还在跟病历奋战的学生道:“回去罢,很晚了。”几个学生应是,起身便往外走,才走到门口,就撞见一个衣着考究的女士,问了声找哪位,便回头叫了声:“老师,有人找您。”苏礼铮闻声看过去,看见一张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出现在门口,忍不住有片刻的恍惚。有多久没见她了呢,他在心里默默的算了算,大概有有二十年左右了罢。时间过得真快呀,苏礼铮想,他已经不记得他是怎么叫mama的了。作者有话要说:苏师兄:马德【哔——】了狗了……我妈来了……碎碎念:没有小剧场……因为我在收行李,我到底要搞多少东西回家……明天开始进入毕业典礼前准备……及毕业聚餐和毕业游……所以明晚因为毕业聚餐的关系,存稿箱大胸弟代班!第35章苏礼铮站起身来,一步步的往前走,从他的座位到门口,也不过十几二十步的距离,可是他却觉得,像是走了十几二十年。朱砂转过头,呆呆的看着他和来人,尽管她只听祖父生前提过她的名字,还从未见过这个人真容,却不妨碍她认出对方是谁。苏礼铮的眼尾,与她有着一样的一颗红色的小痣,只有在靠得很近时才会看清,朱砂很小的时候就记住了,那时她和苏礼铮还是形影不离。苏礼铮走到那人面前,看了她一眼,又回头对林平儒道:“老陈来了的话,就说在会客室,让他等我回来交班。”陈国丘迟到了,已经过了下班时间,现在还没有来,先前发信息给苏礼铮,说堵在了路上。林平儒点点头表示明白,他便又望了望朱砂,“小师妹,你在这里等我,很快就回来。”朱砂便也点点头,嗯了声,有些担忧的望着他,有些欲言又止的看着他走出去。会客室里很安静,只有饮水机出水的声音,苏礼铮将一次性杯子放到女人面前,“江女士,好久不见。”江宁真仰起头来,看着已经退到了窗前站着的儿子,他早已经成年,眉目间已经没有丝毫幼年时的痕迹了,也不大像苏照明,更不像她。凝神想了想,前公公苏国维的面容有些模模糊糊的浮上心头,仿佛与眼前的青年重叠到了一处。“……啊、是……是挺久不见的了……”江宁真眨了眨眼,觉得眼眶有些酸胀,又有些湿润,她的声音便不由自主的有了些哽咽,“你、你还好罢?”苏礼铮双手环抱,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好。”他看着对面的江宁真,这个在血缘上是他的母亲的女人,她的面容比他记忆里要成熟许多,但仍然不见老,大约这些年过得的确不错。苏礼铮静静的看着她,一言不发,他曾经幻想过她出现时,自己要如何向她诉说想念以及委屈。然而这种幻想,在漫长的岁月里逐渐被打破,现实告诉他,她不会来。等她真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他已经早就无话可说,忽然惊觉心里竟然只剩唏嘘。他听见江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