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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殿下能文能武,仁厚贤德。今日所见,对也不对。至少那一剑封喉的果决和那张杀人不眨眼的冷峻脸庞,其勇武显不在高翔之下。若是此次西征的是他,而不是高翔,或屡立奇功便是他建斌了。而在寸光之间便能将局势扭转,不但巧妙地化解了赵婧的蓄意栽赃,还倒打一耙,令她自食其果。其心思缜密非常人所及,平心而论,确不亚于高翔。而皇上宁愿遣高翔去,也不派二殿下去,定是要对他打压,让他不得寸功,好让太子高枕无忧。至于仁厚贤德,尚且还看不出来,但有一帮忠臣相拥,定是也不会偏颇到哪去。然而,建斌觊觎太子之位的野心亦不容小嘘。至少,以他的冷峻果决,比建彰更配得上太子之名。未料到,自己还未踏入皇宫,却早已被卷入了夺嫡的残酷争斗漩涡之中。或许,当我踏上京都这块土地之时,早已不可避免地被卷入其中。只是,当时我自己并未意识到。我看着手中这支九天金凤鱼首和田玉簪,感概万千。一枚小小的玉簪,竟差点要了我的性命。龙争龙,虎斗虎,恶虎相扑龙爪护;今日虎败归,明日真龙现;蟠龙压蛟龙,蛟龙掀蟠龙,风云莫测未可知;西北雄狮啸天吼,千里京城俱胆寒;墙内天翻地覆,墙外不知祸福。想必远在千里之外的高翔,心中比我更为清楚京中的处境。只是不知回京后他该如何抉择,该如何化解。我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活着,好好的活着。只有活着,才能看到池塘花开。只有活着,才有机会扳倒太子一党。只有活着,才有机会保全建彦。只有活着......我不敢再往后想下去,这皇宫中的尔虞我诈实在是太可怕了。次日起床,我便把玉莺、谨佩叫到跟前,叮嘱她们,今后除了高翔,其他人等若要召我进宫,或是去什么地方,一概推说我受了风寒,卧床不起。谨佩心细,问道:“那若是皇上召见呢?也这样说?”皇上如今正养病在床,心中盘算如何为太子竖立威信都来不及,又怎会见我心中添堵呢?我苦笑道:“皇上日理万机,我等一介命妇,无官无职,何来召见之说?”玉莺许是昨日在宫外候我,揣出了几分,此时倒是安静得很,未有半句多问。谨佩亦在旁点头不语,神色凝重。其实,自从天牢回来之后,府内看似恢复了往日的生机,平静得与往日无异。可这几个与我亲近之人,心中早已各有度量,只是碍于主仆,不愿提起罢了,尤是亲眼目睹红嫣死在她们面前。我又岂能不知她们的心思,可朝中的阴谋,连我自己尚应付不过来,她们更是帮不上半点忙,又何必让她们整日提心吊胆的。有时,少知道些事情,或许就能活得长久一些。之后的几日果是一点都不太平。只听玉莺来报,一会儿是赵婧邀我再次入宫小叙,被玉莺以患了风寒,卧榻养病为由给打发走了。没过几日,赵婧又命人来传话,再次被玉莺打发走。眼下,玉莺正急得焦头烂额,在我屋内来回打转,口里不停念着:“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我诈病自然瞒不过赵婧,她竟厚颜无耻地遣了宫中万太医来替我诊治,如今正在外头候着。我偶感小恙,自然是可以推托入宫,可今日赵婧派万太医前来为我诊治,我却无分毫理由将他打发走。若是被太医看出我装病,难保赵婧又会耍出什么手段来对付我。且这里是府邸,不是宫中,就算二殿下为了太子之位有心护我,怕也是鞭长莫及,更莫要说远隔千里的高翔了。而建彦,为了避人耳目,也为了他的安危。我每次进宫都避开御花园,绕道而行,就是为了怕他为我做出傻事来。玉莺口中碎碎念得我实在心烦,厉喝道:“镇定!”玉莺果是被我摄住,瞪目结舌地痴痴看我。我命道:“速速给我打一盆凉水,越凉越好,我要沐浴。”玉莺许是猜到几分,迟疑道:“可是......”“没有什么好可是的,还不快去。”我将她往门口推,道,“让谨佩先招呼着万太医,就说我还在小憩,等我醒了再行诊脉,让他在偏厅候着。”“是。”玉莺答了一句便一溜烟飞奔出去。我伸手摸了摸浴桶里的水,凉得着实透骨,是谨佩和玉莺刚从井里打上来的。即便是大热天的暑气逼人,在凉水里浸一遭,恐怕也要卧床不起,更何况如今只是阳春三月。我脱光身上衣裳,咬着牙望浴桶里决然一纵。一股冰寒之气直涌脑门,晕得我天旋地转,立时呼吸不畅。我双手紧紧护在胸前,将全身绷直,却仍是不由自主地一个劲儿瑟抖,牙关正打着架发出咯咯声响。我紧闭双目,放开胸前双手,往下蹲去。冻得我脑中茫然一片,只觉头痛得实在厉害,身子骨颤抖得激起层层水花扑在面上,双臂更是像蝴蝶翅膀般频频急振。暂且不论这样一来我是否会得病,先将眼前的万太医糊弄过去再说。在寒水中泡了片刻,我已然觉得头脑发热,不由得喷嚏连连。我掀开帘幔朝玉莺喊道:“快,扶我起来更衣,把这浴桶移走,将这地上弄干净,万不可让人起疑。”“是。”玉莺一边为我更衣,一边蹙着眉头道。虽未再说一字,见她这副表情,我便知她心中亦是心疼不已。我只着了一件衷衣,伸手抚了抚额头,果是烫得厉害,由着她搀扶到床榻,钻进了锦褥。过了片刻,屋内清理妥当,玉莺推门进来,身后伴有窸窣声,我知是万太医跟随而来,便佯装阖目。“娘娘体恤高夫人,特命下官前来为高夫人把脉。”万太医隔着帘幔道。我将手伸出帘幔,当下便有两指搭在了我的脉搏上,为了让万太医信我真的患病,在锦褥中的另一只手用力紧攥,指甲抠手心,好使自己的脉搏跳得更劲一些。“高夫人脉搏促急,气血上迂,定是受了风寒,容下官开个方子,服了药,七日卧床,定能痊愈。”“那有劳太医大人了。”我隔着帘幔,微微吐声道,“玉莺,还不快送送万太医。”玉莺很是机灵地将万太医送出了屋。太医离去后,定会将此事告知赵婧。为何只有七日,回想当日我在姑臧城的逍遥园里,落入冰潭可是足足病了四月。为何偏偏只有七日,七日之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