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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帕挥了挥,然后双手掰住书橱,憋足一口气往外拉。“嗯哼……”苏芩憋红了脸,书橱纹丝不动。“呼呼呼……”大口喘完气,苏芩继续使劲,憋得面色通红,终于是将书橱搬开一条缝。“啪嗒”一声,书橱后有什么东西落下来,苏芩凑过身子一瞧,只见缝内夹着一本书,薄薄一本,已被翻的破烂。苏芩伸手将其取出来,然后拍了拍灰,打开。只是一本很普通的书籍。“奇怪……”苏芩喃喃自语片刻,捧着书回到耳房细看。若真只是一本普通的书籍,那祖父为何要将它藏的那么好呢?苏芩从香枕下取出那封信,与书放在一处,琢磨了半日,依旧不得其法。“吱呀”一声,耳房的门被打开,绿芜搂着绣篓子,一边进门,一边跟红拂说话。“你绣工本就不好,还学二姐儿不用绣样子,当真以为自己有二姐儿那样的功夫呢?”红拂瘪着嘴,手里拿着绣坏了的帕子,闷不吭声。两人在外间坐定,继续绣帕子。苏芩坐在炕上,突然灵光一闪。她抽出书信,按照上头出现的数字,一一对照到书籍上。果然,书籍上立刻被拼凑出了许多熟悉或不熟悉的名字。苏芩将这些零碎整理起来,得到一份名单。攥着这份名单,苏芩想起郴王和夏达的异常,想起陆霁斐偏要亲自来抄苏府的事,心中惶然又震惊。这份名单,定牵扯着什么朝政大事。……晌午时分,暖阳融融。苏芩将名单藏好,坐在桌前发呆。红拂提了食盒来,小心的替苏芩将午膳归置好。一碗八宝饭,一碗鸡蛋羹,便是今日的午膳了。“姑娘,您将就吃些吧。”红拂见苏芩不动筷,以为是不满意今儿个的膳食。“今日老太太、大夫人,还有二姐儿的药都一并花去了大份银子,这鸡蛋还是赵厨娘自己花钱买的……”苏芩回神,笑道:“我这就吃。”耳房门口,绿芜打了帘子进来,一脸急色,“姑娘,陈太后来了。”苏芩执着玉箸的手一顿,暗暗攥紧。幼帝继位,郴王生母陈皇后被封太后,入住慈宁宫。陈家与苏府有些姻亲关系,苏芩先前常入宫,唤陈太后一声“姑母”。以前的苏芩不懂事,满以为每次瞧见自己便亲亲热热的陈太后是真欢喜自己,却不想,人家只是看中了她身后的氏族。如今苏府败落,一行人便翻脸不认人,如今前来,怕也只是听说了自己要嫁给陆霁斐做妾一事,顺着郴王的心意来安自己的心罢了。苏芩起身,领着红拂和绿芜往明厅去。明厅内,老太太携苏府一众人,早就伏跪在地,静候陈太后。苏芩跪在秦氏身旁,刚稳住身子,便听外头传来响动。明厅上挂着的厚毡已被掀起,垂花门处,那身穿宫装的妇人袅袅而来,精细宫鞋踩在濡湿的青石板砖之上,留下浅浅脚印。陈太后四十出头,却并不显老态。她穿一件正蓝色大袖宫装常服,衣上加霞帔,外头一件淡黄色褙子,髻上戴龙凤饰,金约上缀青金石、绿松石、珍珠、珊珊等垂褂物,双耳饰金龙衔一等珠,衣绣金织龙凤纹,看上去华贵无比。“给太后请安。”“不必多礼。”陈太后笑盈盈的跨门而入,看一眼寒酸的明厅,也不坐,只站在那处,将老太太虚扶起来,略略慰问片刻,就将视线转向苏芩。多日未见,苏芩比之前更瘦削纤细几分,穿一件靛青色半旧袄裙,梳垂髻,不饰妆粉,柔柔站在那里,杏眸秀颈,柳腰花媚,真不愧为皇城第一美人。陈太后面上笑意更甚。这样的美人,怪不得连陆霁斐那样眼高于顶的人都倾心。“近几日宫内事务繁忙,哀家如今才抽空能瞧上姀姀一眼。”陈太后抚着苏芩的手,眼眶微红,“这人都瘦了,也不知吃了多少苦。”苏芩瞬时双眸一红,娇娇软软的看向陈太后,一副依赖模样。陈太后见状,赶紧拉着苏芩进了一侧耳房,说些私密贴己话。“姀姀呀,你对由检的心,姑母都知道,只是却要委屈你了。”由检是郴王的字,陈太后只这一个儿子,自然百般宠爱,两人情分也极好。“不委屈。”苏芩软着声音,顺势道:“只是待姀姀去了陆府,老祖宗和母亲身子又不好,姀姀就怕……”“这事姀姀不必担忧。”陈太后喜笑颜开道:“哀家定会让由检好好照料。”苏芩抿着唇点头,依旧一副愁容。陈太后见状,立刻又道:“姀姀,你放心,只待由检成事,哀家定不会让他亏待了你的。”原先陈太后还怕苏芩被陆霁斐那副皮囊所惑,如今看来,这不知事的小姑娘,竟对由检如此情根深种。这样一想,陈太后原本悬在心口的一块大石彻底落下。有了苏芩在陆府,还怕制不住那陆霁斐。毕竟再硬的铁汉,都逃不过绕指柔。“太后。”耳房外,传来宫娥的声响。“陆首辅派人替苏三姑娘送了一份礼。”苏芩下意识攥紧绣帕,转头看向陈太后。陈太后脸上笑意未敛,只与外头的宫娥道:“送进来吧。”宫娥进门,将手里的盒子递给陈太后。陈太后看一眼苏芩,把盒子推给她。“瞧瞧陆首辅给咱们姀姀送了什么好东西。”苏芩慢吞吞的伸手接过,磨蹭半响才开了盒子。只见里头是两张薄薄纸片,苏芩眼尖的发现其中一张就是她给陆霁斐画的小人头。不过另外一张却像是照着那张小人剪出来的,不同的是,新的小人在双腿之间多了一样东西。苏芩尚不知人事,但陈太后却一眼就瞧见了。她看一眼神色无辜的苏芩,掩袖轻笑。先前陈太后还怕陆霁斐是对苏芩动了真情,如今看来,只是做玩物罢了,毕竟这样的颜色,做个妾室,确是羡煞旁人。而且听闻,苏芩小时性子骄纵,就喜作贱陆霁斐,像陆霁斐那样的人,瑕疵必报,哪里管你是男是女,是美是丑。“姀姀,不知你何时入陆府呢?”作者有话要说: 小姀姀:夫妾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陆疯狗:呵呵。第19章陈太后急着要让苏芩入陆府,帮助郴王成大业。秦氏泪眼涟涟的抱着怀里的盒子,将苏芩唤到房内。“母亲。”陈太后已走,但那副殷切期盼着自己尽快入陆府的模样,苏芩现在都还能回想起来。对比往常那副亲热如母女的样子,只让人觉得心寒。“姀姀,你若执意,母亲也不拦你。”秦氏是疼爱苏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