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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他们故意在东门弄出这么个动静,实际上他们并不会从这里出去?”“是。”曹昂冷声道,“传令下去,陷阵营可以动手了。”……果然,守军假意从东门走,实际上想却在北门突围,被早有准备的曹军抓了个正着。曹昂趁此时机,将守军一举歼灭,曹军从四面八方攻入城中。……屋内。曹昂取出一道东西递给她:“看看这个。”曹初打开,细细浏览,讶道:“?”曹昂颔首,把她拉到营帐内坐下:“地方豪强横征暴敛。此令中明文规定每亩地收租皆有严格标准,除此之外再不准收其他,如有多征,便会将人押去邺城问罪。”“此令顺了民意,反倒会得罪当地豪强。”曹初思忖。她神色微凛:“除非这根本算不上得罪,而是要……”用民意向豪强开刀。毕竟袁绍治下的豪强跟曹cao治下的并不是一个级别,他倚重豪强,同样也使得他们势大,乃至自己为他们左右。后半句话她没说出口,不过曹昂却心知肚明。“此事我遣了夏侯子真带人去监察,他行事素来果决。”曹昂笑道。“是夏侯充啊。”曹初似乎想起了什么,笑道,“果决是挺果决的,不过兄长还是多遣些人去,免得那夏侯娘子被欺负。”“夏侯娘子是谁?”曹昂疑惑。曹初抿唇忍笑:“没什么,我瞎说的。”她禀报完战况走出去,迎面撞上了上回被她揍过的孔桂。孔桂晃过来:“女公子。”曹初都快把嫌弃摆在脸上了:“你想干嘛?”“女公子对我有成见,这倒无妨。”孔桂叹气,“今日我只是来提醒您一句。”曹初看他特别不顺眼,刺道:“谁不知孔都尉最擅长揣摩人的心思,您的提醒,我哪敢听啊。”“子劭可千万别这么说。”孔桂摇头,“猜到心思以后说漂亮话顺应,与猜到心思却自作主张可是不一样的。前者令人心悦,后者令人防备。”曹初不置可否:“你倒是什么都敢讲。”孔桂笑道:“实不相瞒,我来此是为夏侯子真之事。上回子劭可是与他结下了仇怨?”“你怎么知道?”曹初警惕。孔桂唇角微弯,避开这个问题:“他父亲是夏侯元让,只要父辈争气,夏侯子真下半辈子即便是无所功业,那也无妨。”“我当然知道他父亲是夏侯将军啊,你提这个干嘛。”曹初不解。孔桂问她:“子劭就不担心?”“我担心自己都来不及呢,担心他干什么,又不是吃饱了撑的。”曹初继续擦剑。孔桂一拍边上的柱子:“他父亲是夏侯惇将军!”曹初拍得比他更用力:“那我父亲还是曹司空呢,你比这个干嘛?”“当然不一样啊。”孔桂低声道,“他是长子,能袭爵,可您却……”孔桂左眼一挤,试图眼神暗示。这动作由他做来倒是难得的妙极,眉宇间竟有浑然天成的风流姿态。奈何心中藏浊,生生可惜了。“你有眼疾?”曹初睁大眼睛。孔桂:“……”他第一反应是——这人特么太直了点吧。第二反应则是——郭奉孝真乃神人也。就在此时,曹初的余光瞄到了墙边露出的一片衣角,心下了然。是曹昂。她望向孔桂,故意道:“说话说清楚点,遮遮掩掩神神秘秘的,唬谁呢?”第66章你个骗子孔桂一拍大腿:“女公子素来一点就透,果真听不懂?”曹初抿唇笑道:“的确不懂,不如孔都尉给我解释一下?”孔桂倒是狡猾得很,偏不上当,神神秘秘地摆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呐。”曹昂走出来,朗声笑道:“什么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你二人是瞒着我说悄悄话不成?”孔桂拱手,笑得灿烂:“属下哪儿敢呐,不过是与女公子说几句逗趣儿话,只是一时不慎,把人给惹急了。”曹昂转头看曹初的表情,果真是一副生闷气的样子。“你先去办事吧。”曹昂开口放人。孔桂对他拱手,如蒙大赦,随即一溜烟跑开了。“这孔桂是什么底细啊。”曹初没好气道。“他祖籍天水,本是关中将领杨秋手底下的人,建安四年与马腾、韩遂之子一块被送来了许都。”曹昂解释。“关中诸将素来自成一系,拥踞凉州,以韩遂、马腾为首。”曹初思索:“他们先前已经各自送质子入京,且父亲与袁尚交战时,马腾还曾出兵帮助过我方。”曹昂挑眉:“你想说什么?”曹初玩着青釭上的剑穗,仰头道:“我在想,关中诸将为了取信于父亲,都各自送了质子过来。就他杨秋别出心裁,送了个孔桂,多事。”曹昂乐了:“你讨厌他?”“对啊。”曹初看他,“搬弄是非,阿谀奉承,讨厌死了。”比夏侯充还讨厌!曹昂似乎对孔桂没什么不满,解释道:“他虽没什么太大的才干,棋艺与蹴鞠却是少有人能比。”曹初摇了摇他的袖子:“大兄,您怎么帮他说话啊,此人居心叵测,你可得小心着些。”“你啊!”曹昂一拍她脑袋,“总是如此冲动,可怎么行,好不容易与那郭奉孝关系缓和些,见了面可别又吵起来了。”“我哪有。”曹初眨眼,转到他眼前,“倒是大兄,你一提到郭奉孝,就像是有什么心事在瞒着我。”曹昂转过头:“没有。”曹初继续绕到他眼前:“真的没有?”“没有。”曹昂的脸又转了回来。“那也行。”曹初的眼珠子滴溜一转,“总有一天我会自己发现的。”忽有一人急匆匆跑来禀报:“大公子,出事了。”“说。”曹昂道。“夏侯子真奉命带人前去各户盘查收受的租赋,这大军刚入城,法令刚搬下去,哪有人敢不从啊,即便有,那也已经被夏侯子真处理了。可谁知他刚要回来复命,却凭空跑来几个自称是被盘剥的人,正吵得慌呢。”曹昂问道:“到底几个?”来人回忆:“约摸五六个罢,看上去的确是衣不蔽体,面黄肌瘦的模样。”曹初望向他:“大兄,不如我去一趟吧。”曹昂点头:“你即刻随他过去,多加小心。”……夏侯充挑眉,一本正经地拱手道:“女公子,别来无恙。”谁知曹初一开口就把夏侯充给气到了:“不敢当夏侯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