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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还是不能确定,假如敌人故意示弱,要拉她入陷阱呢?这个混账,性子古怪,他似乎更喜欢看见人们在他手下挣扎为难相互提防不信任,似乎更喜欢逼出人性中的狐疑冷漠背叛和自相残杀,杀人对他来说,反而并不是第一要务。眼前两人的招式一模一样,真正的高手,是能瞬间学得对方招式的,从招式找破绽,还是不行。孟扶摇看得烦躁,一低头突然看见地上几个小东西,她编的长孙无极和元宝大人,还有一个半成品,看那纤细身形,大概长孙无极想编的是她吧。她拿起那个半成品,握在掌心,突然道:“长孙无极你刚才编的是什么?”那两人百忙中回首,一人立即道:“你。”孟扶摇方自一喜,另一人道:“自然是你。”孟扶摇嘴角一抽,那个长孙无极虽然答慢一步,但是他字多,细想起来,两人开口的时间竟然也是一样的。只要反应够敏捷,学一样的答案也不是不可能。那两人战着,慢慢战到她身前,两人身形转来转去,时时掠过她身前。孟扶摇懒懒坐着,一付什么也不想管的样子,突然道:“长孙无极,早知道当初在燕京第一次见你,我就该不理你。”那两人都默了默,一人道:“元玄山。”另一人立即道:“谁说我们在燕京初遇?我们在元玄山……”孟扶摇蹿了起来。她蹿起,“弑天”黑河倒挂杀气冲天,二话不说就对着眼前的那个背心捅了过去!那个说话字多的,那个学错话的!而他刚才本有机会伤及长孙无极,不知怎的一让放弃了那个机会,长孙无极趁机步子一迈,逼得他那一让将自己的后心让到了孟扶摇眼前。而孟扶摇的刀,正等着他的心脏!刀出!目标后心!挟恨而来!呼啸雷卷!玉如意白光亦突然大亮!目标前心,雪色愈炽,滚滚光柱无声而又悍然直逼!前后夹击!只等此刻!真正的默契和信任,绝无可能被一个陌生的旁观者轻易摧毁!那人似是终于怔了怔,一怔间已无法逃开前后风声凌厉杀气凛然,极近距离内的毫不容情的杀手!一瞬间明白,所谓辨认不出,不过是诱他轻敌之心,诱他堕入两人夹击陷阱而已。“厉害!原来你两人早有准备!”笑声里他的身子突然一薄。真正的薄——像是一张突然被踏扁的千层糕,那许多层数都在,却被更紧密的连结在了一起,身子扯横扯扁,扁至诡异,昏黑的暗光透过青衣布缝,似乎可以看见里面的肌骨也被瞬间拉移变薄,疏疏落落。那么超越人力和人体固有规律的一薄,等于在无可挪动的空间将自己尽可能的挪了一挪,于是他身上的要害便已经不在原处。“砰嚓!”玉如意和黑刀同时击上前后心,同时发出和rou体接触的杀戮声响,但是那落点的位置,却已经不是原先对准的心脏。孟扶摇甚至能精准的感觉到,她的刀刺进去了,却正插在肋下两根肋骨之间,那两根肋骨之间的距离本已经被折叠得只剩一线,她的刀偏巧就那么擦着骨头插在缝隙里,顶多只伤到肌rou,连骨折都没造成。这个混账,居然在刹那之间连这点距离都算进去,精确到毫巅的送入她刀下!近乎奇妙的“反缩骨术”!绝世强者掌控战局绝地求生的强大本能!玉如意砸落,利刃插入,在那人肋下爆出一朵血花,他偏偏头,用他本来的幼细声音笑道:“了得,了得,我都几十年没见过自己的血了!”孟扶摇毫不停留手中“弑天”试图往上横挑,龇牙冷笑道:“是吗,想不想见到更多?”“不了。”那人笑,“这样已经很给你们面子了,该我见见你们的血了。”他话音方落立即一声尖啸,不算响,但是却是极其难听的声音,像是深渊中万蛇尖鸣,尸山中白骨摩擦,苍莽大山里成了精的人面猿长声召唤,唤出阴暗幽林中的魑魅魍魉。震动!这一霎所有东西都在震动,地面微颤,断裂的木栏茬口无声的再裂,牢房台阶上端前方壁上熄灭的油灯“啪嚓”一声掉落。孟扶摇掌心的“弑天”也开始颤动,那颤动从刀尖迅速挪移到刀柄,轻轻一动便弹上她虎口,孟扶摇掌心一麻,觉得心也仿佛被那啸声攥在掌中攥得死紧,压抑至不能透气,下意识催动内息自救,随即便听见那啸声变了。那啸声突由逼仄转为开阔,一线向天直向光明,如果说刚才还是黑暗里的深渊地狱中的鬼魅,现在便是九天上的祥云晴空中的朗日,那般极黑到极亮竟然没有丝毫过渡,仿佛人眼前刚刚一黑,突然便亮了。这种情况会造成一种后果,刹那失去视觉。正如心脏的极度收紧再突然放开,会出现刹那窒息和晕眩。而心脏扭紧那一刻身体下意识的以内息自救,突然失去救援的对象,便成了自己攻击自己。心血潮涌,刹那之间。高手相争,从来争的也只是刹那!那啸声不过短短一霎,一霎间几经转折,孟扶摇心一紧再一收再一晕,眼前便是一黑。随即听得对方轻细一笑,身子一挪便挪出自己刀下,劈面风声一凉,有人向自己面门抓来。孟扶摇一低头,欲让还未让开之际,对面风声一掠,一人滑了过来挡在她身前。孟扶摇立刻将他往身边一带。他又立即将孟扶摇带回来。两人身法都滑如游鱼,刹那间你带我我带你走马灯似的一转,都想将自己代替对方送入杀手之下,倒看得那人咭咭一笑,道:“这一对情深意重的,转得我眼都花了。”他笑声里满是戏谑,突然手臂格格一响,一个九十度转折,竟然蛇一般越过挡在前面的长孙无极,绕过他挡住的孟扶摇前心,抓上了她的后心!“啊!”惨呼声响彻窄小阴暗的牢狱,四面里喷开罂粟般艳红的血。利爪般的手指下的身体痉挛的扭几扭,不堪这非人的痛苦,麻花似的盘绕起来,喉头里发出格格的断声,血沫突突的涌出来,堵住欲待出口的言语。随即便是即将失去生命的躯体重重坠落地面的声音。“砰——”那幼细的声音有点惊愕有点不甘的“呀”了一声,轻轻道:“可惜。”也不知道是可惜机会的失去还是可惜那突然扑上来的人。随即他百无聊赖的叹一声,衣袖一拂,青烟一般悠悠退出去,道:“算你们运气……”青影一散,淡淡的雾气便散尽,现出地下的尸体。那个隔壁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