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H - 经典小说 - 素女 (古言,1V1,高H)在线阅读 - 慵起

慵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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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自觉退后了半步:“容素女先换一身面君的衣裳。”

    “你我就不必这样拘礼了。”皇帝有些尴尬,平日里他们见面都不穿衣服,更不用说特意换衣服。

    他轻咳一声,暗示道:“外头很冷。”说完这话,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他贵为九五至尊,还要手把手教这小女冠怎么礼待他么?

    素女这才缓缓行至一旁,让他进来,侍从们提着一盏雁足灯,本来要跟进来,皇帝道:“不必了。”

    素女心里七上八下,皇帝修行的兴趣还真是说来就来,倒不是不可以拒绝,只是用处不大。上回她本来也不想在道观神像面前行那交接之事,可是皇帝一意孤行,她也不能轻易违抗。

    皇帝从她面前过,熨起空气里的温热,他行止间极有仪态,自顾地坐在了房内的主位,一双眼睛望向素女:“把门合上。”

    素女心里不免紧张。她想,一定是被白日那阵仗吓唬了,又兼以疲惫,才会有点害怕。又想,一会儿皇帝倘若再生此意,势必想法子回绝了才是。不然今日沐浴兰汤,驱虫除灾,岂不是白费力气。

    皇帝似乎没感到她心里的忐忑,径直摊开手掌,那儿有一道划痕,像是刀片割开,还在流血。

    素女吃了一惊,问道:“陛下,这是怎么了?”

    平素里她端重老成,难得为他流露出一丝惊诧,李霁一边忍受掌心的疼痛,一边欣赏素女的表情,他答道:“打猎的时候被一只箭划伤了。”

    素女抓起他的手,细细地察看。灯下她雪白的脖颈,被昏黄的光影染得修长,肌肤泛着绸缎一样的光。李霁忍不住喉头滚动,终究压抑住了,先顾手上的伤:“看够了?给朕包一下吧。”

    素女惊讶:“皇宫里没有御医吗?”皇帝道:“叫了御医来,必要问询谁弄伤的朕。是个新伺候朕行猎的小黄门,初来乍到,朕不忍叫他挨罚。倘若问起,就说是朕不小心被山鸡抓伤了。”

    素女听他这么一说,思忖道,这人倒难得仁善了一回,几步行至灯下面一个柜边,跪下来,垂着头翻找一通。她垂头时两缕发丝遮在脸庞,勾勒出细细长长的眼睫和鲜红的唇,隔着薄薄的麻,好像能窥见她身体的曲线。

    皇帝对着灯下美人盯了一会儿,移开眼神。素女捧了两粒药来,细细研磨成粉,沾在皇帝的伤口上。

    方才一直紧张皇帝要来胡闹,现在略放松了些,才看清楚皇帝袍角袖口都沾了些灰,真是刚出去才回来。这么晚出去打猎,也未免离谱了些,偷偷出宫,更不像话。素女想到这里,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皇帝有些莫名其妙:“你笑什么?”

    素女道:“素女只是想到陛下日理万机,白日赴宫宴,夜里还要给山上的野兽共贺佳节,不住敬佩而已。”

    这是她第一次揶揄他,皇帝也忍不住笑了:“看来你在这里住的不错,如今都学会玩笑了。”

    素女惊觉自己笑意满面,颇不庄重,连忙收了。又在皇帝的伤口外头缠了几道纱,最后不知道用什么扎住,顺手用白日结五色缕的线系了上去。

    皇帝见了,感叹道:“长命缕,朕倒是久不系这个了,你给朕也系一个罢。”

    素女扎好他的手掌,挑了一个系得极工整的长命缕。皇帝配合地拿起腰间的玉佩,叫她往上系。素女聚精会神地绕着那丝缕,鼻嗅间幽幽然地闻见了他身上熏的龙涎香,合宫上下单皇帝能享用的香,被他的体温熨了一整天,有一种暧昧纠缠又炽热的余韵。她的脑袋抵着他的胸怀,低着脸,头发散着,只露出一只耳垂来。

    皇帝心想:平时倒是很难从这个角度看她,比之床笫之间的艳情,更有些小家碧玉的温存,不觉拿那只手受伤的手臂将她环住。

    素女一时间失了倚靠,跌坐在他怀里,惊讶地抬起头来,那五色缕从她手里滑落,半挂在他玉佩上头。

    皇帝本来生的英俊,眉目含情,此时看她的眼神却如看一只猎物,昭然若揭。

    素女心道,这厮是真正百无禁忌,委屈起来:“陛下,五月五避灾祛邪,可不宜做旁的事情。”

    皇帝冷笑着想,上一回你也这样说,朕若想,难道你还拦得住么。垂下头,促狭地在她唇上辗转起来。素女斜着倒他怀里,本来就有些不胜,被他亲得微微喘息起来,面颊浮起一层绯红色。

    可是,亲了一阵,她好像有些不高兴:

    “是,素女说这样话,陛下是一个字也不会听的。我再愚钝,也该明白了。可是倘若陛下修炼时伤口崩裂,叫外人瞧见,岂不以为我是在危害人主,是个祸国的妖姬。”她忍不住重复白日听见的风言风语。

    皇帝不想她在宫里待得久了,思虑渐深,还有这层考虑,微微一怔,到底松开手了。她一走,怀抱里的温柔小意凉了下来。李霁不由得有些回味,想让她离得近一些。素女却像一条鱼似的游走了,生怕他会情不自禁强迫她似的,远远地走到香台边上。

    李霁有些不快,轻轻地“嗯”了一声,算是不再往那事上继续的许诺。又道:“行了,今晚不碰你。”

    素女站在香台前,闭上眼睛,暂时离了皇帝,才如释重负般出一口气。她感到有些眩晕,说不清是疲惫,还是被皇帝怀里的香气冲昏了头脑。

    她身子底下有些潮湿,亵裤被阴液微微沾湿。这是xiele阴流的征兆,此刻,她那底下空虚湿滑,像另长了一张如饥似渴的嘴。对一个需要保养阴元的炉鼎来说,这是犯了大忌。

    素女皱了眉头,她之所以是门下绝佳的炉鼎,被誉作至阴之体,正是因着她心性至纯,不易动情,从不在交合以外泄露元阴。

    如今才和皇帝交合数次,竟有些道心不稳,她感到自己的修行到底是根基浅了。又有些埋怨地想,也不能全怪在她头上,毕竟这皇帝色相上好,一张脸极会勾人,这样一个美男子日日缠着要与她修炼,她能坐怀不乱,已经十分尽力。只是,再这样下去,她也很难抵挡。

    郁闷着,她在香案上又狠狠增了数根名贵的降真香,借以盖住她周身上下皇帝的衣香。反正这里的香一律宫中供给,她可是犯着至阴之体被皇帝破坏的风险,来这儿教这个不听话的学生的。这香权当补偿她如今道心动摇,替那风流的陛下还债好了。

    皇帝本来还想留在房中,不多时,闻见极浓的降真香味道。他当然闻过,太后的宫里,常点,一出现他就知道,是又有他极讨厌的道士们来做法讲道了。

    这女人故意的吧。他忍不住咳起来,捂住口鼻,皱起眉头,心想,朕虽然不受你们这些道士的待见,也不至于像躲瘟神一样对朕吧。浓烟弥漫,他站起身来,用那只好手掀开帘子躲了进去。

    待素女冥想数息结束,那点子识海里的旖旎想法,被她尽数赶了出去,又觉得身子轻盈起来,没有那种急切渴望肌肤之亲的欲念了。皇帝,一转头,也不知去哪里了。

    他倒是识趣,素女想,她早就听这儿侍奉的宫人们叮嘱,皇帝不喜欢闻这些道家香,让她别触犯天颜。幸好皇帝也没怪罪她。

    这都是为了保住她的修为,不然以皇帝每每出其不意的攻势,再这么下去,她也要有些扛不住了。

    素女打了个哈欠,便要回榻上歇息了。她掀开帘子,目瞪口呆。

    方才那个受了伤消失了的陛下,此刻如玉山倾倒般,躺在她的榻上,紧紧地闭着眼睛。

    素女一时无语,又不能把陛下吵醒。最后,只好像守夜的黄门一样,倚靠着床榻边上睡了过去。半梦半醒之间,感到自己被拨弄上床,一边的臂弯被压住,像卧了只猫,暖洋洋的,有人在她的脖颈间一呼一吸。

    梦如朝露一般短暂。她被推搡醒,正对上男人的眼神——他压住她,仍旧含着狼吞羔羊一样的欲念:

    “五月五过了,是不是可以修行了?”

    外头天光乍明,素女含着晨起的困倦,嗔怪道:“陛下不需要上朝吗?”

    李霁好笑:“哪有这么早的朝集?而且今日休沐。”

    她揉揉眼睛,男人压在她身上,烫得像一只博山炉。她感觉得到他胯间蠢蠢欲动的情欲。

    素女有点恼怒,他大清早来这一出,无非是色令智昏,找她求男女之欢,对她的修炼没有半分尊敬之情。她佯装服从:“待我喝口茶漱一漱来。”

    皇帝道:“你也给朕一盏茶。”

    素女端了茶来,饮了一口,递给皇帝。皇帝有些惊诧她突如其来的亲昵,心里倒是受用,接了过去。素女捧一个小盂给他漱口,待端走了,再回来,爬到皇帝身边,将他的衣裳解开。又很自觉将自己的裈褪了去,麻衣里不着寸缕。

    这女道士突然解风情起来了。皇帝惊诧。

    素女爬到他边上,居高临下地端详他一会儿,长长的头发垂到他肩上,轻薄的领口里藏住无尽春色。

    李霁有些纳罕地看着她,素女面色凝肃,不知在想些什么。

    对峙了片刻,她抬起一条腿,欺身坐在了皇帝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