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7 花花受伤

    缓步踏上望远镜的阶梯。

    俯身凑到镜片下，　在白光的照耀下，看见很多奇异的鱼悠闲自在的游过。

    虽然这个望远镜并不像天文望远镜可以看到很远，但用于海底观察也足够了。

    一股文学少女气质的安一定没少观测海底。

    如果能带她去天文馆见识浩瀚无垠的天空，她的眼眸一定会绽放出比刚才我所看见的更璀璨的星光。

    “jiejie～”

    一声元气的呼唤在背后响起，我蓦然回首，花花正红光满面地站在我身后。

    整个人精神奕奕，我推测她昨晚应该睡得很好。

    “jiejie果然在这里，昨天五号说要和你谈谈，所以我一醒来就来这里找了。……五号的态度……也许我们有点忽视她了，jiejie不要太和她计较。”

    她扭扭捏捏，代替安向我道歉：“她是最后出生的，所以很多事情接触到的没有我多，在她出生之前，还有更可怕的事情发生过。”

    花花抬头看着海雪，表情平静，说出的话语也淡定，然而内容却让我抑制不住血气上涌：“之前三号和你提过一嘴四号的事情吧？”

    “……嗯。”

    “四号被处刑的情况三号和二号不太清楚，那是因为本体屏蔽了她们。但是我感受到了，因为我和本体诞生的时间最接近，有模糊的记忆碎片闪过。”她抿了抿嘴：“很血腥……远比五号所熟知的还要血腥。”

    “花花，共同记忆是你们天生的，还是后期改造的？”

    我想到一点，提出问题。

    “后期改造的，那些人在我们每个人的大脑里面都移植了芯片，管理权限的芯片在本体，她有管理我们的权限。因为一旦克隆人犯了错会连带。四号那件事想要震慑我们剩下的每个人，但是本体心软了，最后还是选择屏蔽。”

    我张口结舌。

    大致摸清楚了。

    克隆人有相同的记忆是因为植入芯片并被学姐管理，但她们的思想和想法并不相同，所以需要有人压住便于抓出其中想要反抗的人。

    实验室才被封禁没几年，克隆人的身体按照人类一年长一岁的生长速度来看，可能全体都不到十岁。然而使用生长素之后，她们的身体极快生长到十几岁甚至二十几岁。

    营养跟不上，过度发育和过度早熟都会影响身体健康，这就是为什么身体衰弱的原因。

    可是科学家们置之不理，因为她们只是工具而已。

    安刚才那番话让我明白了很多。

    “谢谢你们愿意信任我。”

    “也不算，因为本体早就有这个念头了，只是因为我们太寂寞，你刚好闯入进来而已。即使琳不出现，本体自己也会想方设法把我们救出去。但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既然她带jiejie过来，那就证明本体打从心底接受你，没有考虑过你会背叛她。”

    越了解这个海底基地，越感觉半点都呆不下去。

    “好啦，难得五号把这里弄得那么浪漫，我想和jiejie就在这里好好温存。”她回过神，微笑着说道：“昨晚被二号三号强迫过度了吗？身体怎么样？”

    “那个，身体还是蛮累的。可能温存不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啦。我是说那我们一起看海底风景喝热可可吧，一单独相处就是做，没办法和jiejie交心。”

    “但不去找安真的好吗？我担心她的情绪。”

    “以五号的个性更喜欢一个人呆着。本来就钻牛角尖想不通，你再出现去刺激她的话，也许她会更暴躁。”

    说的也是。

    花花过来牵着我的手重新走回图书室。

    在二层有可以变成躺椅的沙发，她轻轻松松调整好，率先躺上去发出安逸地叹息：“那些事情都过去了，幸好…都过去了。”

    自言自语完成后她侧过身拍拍另一侧空的地方，对我发出邀请。

    “jiejie，过来这里一起躺着，超级舒服哦。这间图书室以前都是不准我们进来的，现在能悠然自得躺在这里欣赏这片海域，真的感觉苦尽甘来，等jiejie带我们出去，应该可以看到更广阔的世界吧？”

    我嗯了一声睡到她身边，不得不说身下的沙发的确是很舒服。

    我又联想到了，研究完的科学家们脱下白大褂坐在这里和安一样喝着饮料欣赏海底世界。

    花花以食指卷着自己的头发：“等本体醒来应该就可以了，这一次本体充能完毕可以维持很长一段时间，快点来吧，我想到海面上去看看。”

    言语中满是对陆地的期待。

    心中一动，翻身侧睡面对她询问：“花花，如果能从这个深海中出去的话，你想做什么？”

    “这个问题很早就想过了。我想读书，虽然共享记忆啦，但是生活还是得自己去体验才好。我现在的年龄可以出去读书吗？　”感受她重新握紧我的手：“其实科学家里面偶尔会有几个对我温柔的人，不过也只是看到我的惨样忽然生出的一种同情吧。”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有几次弄得我差点死了，jiejie知不知道人在要晕不晕状态下，眼前好像出现了爆炸的烟花，有白光在闪。不是后面的科学家告诉我我都不知道当时自己失血过多。不过还是命比较硬，顺利苟活了下来。走出去的时候被其中一个人负责人抱住了，他说他有个和我年龄相仿的女儿，实在不忍心继续下去我现在才能出现在jiejie面前。要不然早死了。我当时就在想，好羡慕啊。身为他的女儿，他从事科学方面会不会很有钱，是不是在家也是宠女儿的人呢？她女儿是在读书吧？家里是怎样的装潢呢？尤其是女儿的房间，粉色的墙纸？堆满漫画的书柜？桌面上一堆化妆品？上学也可以骑自行车？真的好羡慕……我也想要父母。”

    又是这种轻描淡写的语气陪着那双充满希望的双眼。

    我如鲠在喉，安的话语响彻脑海。

    她们对自由的向往就如同我想活下去对生命的向往。

    能成功吗？我能带她们逃脱吗？

    “……会出去的，按照花花的身体发育状况来看，年龄现在应该是17，18岁，可以读高中。穿着漂亮的校服裙，青春洋溢的奔跑在cao场的塑胶跑道上。上完课之后还可以去参加各种社团，也可以去运动。多运动的话身体会变得更健康。”

    边说边在脑海里构想花花穿梭在校园内的身影，如此生动活泼的形象，应该会大受欢迎。

    旋转的百褶裙，迎风飞舞的白衬衫，她灿烂的笑容如果能绽放在与她媲美的阳光下，那是一副多美好的画面。

    “干嘛这种表情啦。”花花返脸过来：“jiejie是不是要哭了？谁惹你生气了吗？”

    “没有。”

    “是吗？……那转化一下话题，讲点开心的事吧。二号很喜欢雨天，我也有喜欢的天气，jiejie猜猜是什么时候？”

    “大概是夏天？”

    “看来我的性格被你摸清了。”对于我轻而易举猜中她的喜好，花花表现得很高兴：“我是不明白二号对雨天感觉浪漫是什么，夏天可以游泳，可以吃西瓜，有些国家还可以看烟花。好想去看看。”

    “会有那么一天的。”

    接下来一直和花花窝在图书室里看书，不知道她从那里抽来一条毛毯盖在我身上，长度竟然刚好可以把我们两个包裹在其中。桌上的热可可热气萦绕，我在重温小说版的《大鱼》，花花在身边时不时笑出声，有时候兴奋过头还会踢脚。

    我好奇伸头过去瞄了一眼，是搞笑的恋爱喜剧漫画。

    她真像高中生。

    而且因为长期没见眼光，皮肤白皙过头，衬得脸颊边的绒毛清晰可见。

    好想亲她一口。

    感受她水嫩的皮肤时，花花吓了一跳，不过立刻接受这个事实，骄傲地抬起下巴：“jiejie很喜欢我吧？”

    诚实点头。

    和安差不多，对花花的欲望没有对时雨那么强烈，反而更想保护她和疼爱她，大概偏向邻家meimei或者女儿的感觉。

    因为时雨发育得太过出挑成熟性感，所以才会被那群禽兽盯上玷污。

    今天是不夹杂任何欲望的一天，看来身体也可以好好得到休息了。

    终于在图书馆满足的消耗完时间，和花花并行走在走廊上，听她叽叽喳喳转述漫画内容，恍然间真有种回到高中的错觉。

    话题可以从痛骂讨厌的角色到对喜欢的帅哥配角发花痴。

    如果以后住在一起的话，一定很热闹。

    忽然，头顶的灯闪烁了几下。

    接触不良？

    刚想抬起头看看是哪块灯坏掉了，耳边立刻响起慌张的惊呼：“jiejie！快让开！”

    “什么？”

    还没反应过来，肩膀忽然被用力一推，后退几步想要平衡身体站立好。

    结果惯性太大，还是重心不稳趔趄着摔倒在地。

    眼前被扑面而来的厚重灰尘覆盖，鼻腔吸入后呛得呼吸到难受不已。

    我大声咳嗽，连忙用手捂紧鼻子，到处寻找花花的身影。

    上前察看一番，发现上面的玻璃灯竟然整块脱落，好几根电线裸露在外。

    “花花！”

    下方有人影倒在碎裂的玻璃旁。

    手臂被划出许多细小划痕，索性没有破相，脑袋也没事，看来灯只是擦着手臂掉落。

    把视线移到灯上，再前后观察其余完好的灯，觉得有不对劲的地方。

    但我决定先把花花带去医务室，剩下的事延后。

    受伤的事情拖不得。

    “你没事吧？”我连忙扶她起来，背对她蹲下：“我背你。不好意思我的力气没那么大可能抱不动你。快去止血，晚了可能会得破伤风。”

    絮絮叨叨一大堆，背后总算覆上温热的身体。

    我立刻马不停蹄往医务室方向加快步伐。

    虽然花花不胖，但本身骨架重量还是让我有点吃不消，尤其是从右边肩膀绕过来交握的在胸口的手臂鲜血淋漓，更是加重了我的恐慌感。

    “我没事。”

    “哪里没事，别逞强！”

    到达医务室，命令花花坐在病床上，拿上消毒的碘酒和棉花：“接下来消毒可能会痛，但是不把你伤痕里面的那些灰尘颗粒清除出来，皮肤好了这些就会变成皮肤上的黑点。”

    花花瞬间皱成苦瓜脸：“很痛的，能不能不涂？”

    “不能！痛也给我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