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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那人笑了一下,道:“那行。”说罢取了双锏,道:“可准备好了?我们从‘休得多言’那里开始。”商秀儿答了一声道:“行。”,就见那人“呔”了一声道:“休得多言,你与我走!”双锏就已经逼了上来。她急忙闪身躲开,长剑入了鞘,仍半蹲施礼道:“仙官,求你发发慈悲吧!”“鹿仙”却无慈悲,一双锏步步紧逼,加之这人嗓音高亢,把一个高高在上的仙童演的惟妙惟肖。商秀儿尽力抵挡,边抵挡还要边求他放过自己去摘取灵芝,片刻之间,拂尘被双锏绞脱了手,然后才是一柄剑对双锏的对打武戏。锣鼓声咚咚的响个不听,商秀儿额上也沁出了汗,此时听见台下一声大喊“停”,她才收了手,饰演“鹿仙”的也收了手,冲着六爷拱拱手道:“还成吧?”萧六爷面露微笑,竖着大拇指道:“一日都未曾落下,有劳了!”待那人跳下台走远了,萧六爷方才转向商秀儿,道:“先歇息一下,然后到莫忘居找我。”说罢径直起身走了。商秀儿怔怔的站在台上,看着空荡荡的椅子,片刻才反应过来,对师傅们道了声“辛苦”,琴师鼓师等纷纷摆手,为首的回了句“不敢当”,也自行离去。松香这才过来,道:“姑娘,我带你回住处去歇息一下。”天已正午,松香不紧不慢的叫了人送了午饭过来,又道:“姑娘好好用饭,然后下午再歇息一会儿。一般爷也要到将近傍晚时分才会见客,您千万别急。”商秀儿哪能不急,她不知道今天这四出戏在萧六爷眼里是个什么水平,但她自己知道。前三出,在她看来还没有什么纰漏,被叫停是莫名其妙的,但第四出,或许萧六爷早就看出来了,所以也是提早叫停了,她跟那位“鹿仙”是勉力在对打,真的打到后面,一定会乱套的!第23章雨后花松香说是将近傍晚才好去见萧六爷,提前去了的商秀儿果然在莫忘居外足足等到了日落时分!这个时辰外面日光已薄,但还没到点灯的时候,所以屋子里颇为昏暗。萧六爷看着站在他面前的九龄秀。商秀儿被他看的心里发慌,越发紧张,手一直捏着衣襟儿。萧六爷终于开口了,道:“南腔在三江一带很是流行,松阳江、大横江往南唱的更多,因此能和北戏并称两大戏。你艺名‘九龄秀’,想必几年前就出了点小名,不过在我看来——”萧六爷掸了掸衣襟,坐在太师椅上抿了一口茶水道:“除了那日里的红娘有几分看头,竟没有一出能看的。”他又顿了顿,道:“就是那日的红娘,八分靠的是你这股子灵气,却不是功夫。”商秀儿呆在那里,她被萧六爷这一番话击懵了。萧六爷只是在叙述他的看法,语气非常平静,甚至连一丝一毫的轻蔑都没有,唯是这样,反而有一种经由他的一张嘴就下了定论的感觉。商秀儿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道:“是我今天这四出戏不好么?”“并不是。”萧六爷拿起茶杯盖子盖住了杯子,道:“看戏也可管中窥豹。今天四出已经够我知道你的水平了。果然就像我说的那样,你在草台班子这个档次,可数上等。但是……”他抬起头问着商秀儿道:“你今天最后一出,是什么感觉呢?”商秀儿说不出话来,只有遇到了更高的人,才懂得不足在哪里,怪道草台班子会让人看不上,再高也高不到哪里去,因为在周围和自己配戏的,水平也都低的很。她想到以前牡丹社那些个经常掉枪的武戏龙套……脸色一片灰败。说好听些,自己算是矮子里面拔将军,可仍然是个矮子!她提了气,勉强开口道:“我武戏不常演……”萧六爷将茶杯重重放到桌子上,打断了商秀儿的话,此刻脸上已经露出了不悦的神色,道:“当真如此么?”当然不是这样,商秀儿突然好想收回刚才那句勉力维持自尊的借口,这么被*裸的反问回来,更让她觉得羞辱。商秀儿弯了腰,道:“不是这样,我错了。”萧六爷沉声道:“若有不足,可以改,可以练,可以琢磨,却不能不认,更不能找种种借口。借口对你来说没有任何益处,想必你也曾想过,若不在草台班子,若有像今天五盏灯那样的人时时在身边搭戏,你的水平也会高起来,你这么想,就是借口!曲部繁盛十余年,其中不乏从挂草台班再到独自挑班名噪天下的名伶!为何他们行,你却不行?”商秀儿被他严厉的发问吓得一个哆嗦,只得低声道:“我……我并没有好好学过戏。”“你知道根源在此,这很好,同样,你这样的伶人一般都是野路子出身,没有规规矩矩的学过是事实,却不是借口。”萧六爷和缓了声音,道:“正因如此,你在我这里,才可以好好学过,不是么?”商秀儿猛地抬头。她不敢置信的看着萧六爷,觉得仿佛置身最美最美的梦幻中一样。萧六爷又道:“你今天的戏,只有第二出最好,‘摧芳’这折尚能入眼。”他顿了顿,面有犹豫之色,但还是开口道:“只因为剧中人遭遇迫害,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求到大娘那里,只是见死不救,冷眼旁观。这心境一时间你会觉得你也经历过,心有共鸣。你由情催戏,因此无论念白还是表演,都可动人,但是,”萧六爷看着商秀儿逐渐苍白的脸,一针见血的说道:“你是在演九龄秀。”商秀儿的手哆哆嗖嗖的不知道应该放在何处。萧六爷却已起身,慢步踱到窗边,背对着她,安然道:“你有所求,也有付出,若视为简单的交易,你想要的也得到了,就应心安。为何还有此不甘、愤怒、绝望种种?我不在意,但若你每次演这一类苦情之戏,就要回想一遍当日之事,你会渐入魔障。”他这么沉静的说着,仍然没有转过身来,只是最后道:“这些话,我只说这一次。”他并没有功夫去细致周到的安慰、开解一个女人,若九龄秀始终想不明白,那么她终究还是不可造就的。他没有看到商秀儿双手捂着流泪的脸,但却听见背后隐隐约约的抽泣。萧六爷耐心等了一会儿,才听到身后安静了下来。商秀儿双手胡乱擦干了眼泪,脸上带着笑,道:“谢谢六爷。”这一笑,如同春花在雨后怒放,端的是明丽无双。商秀儿成了萧府中很奇怪的存在,非姬非妾,也并不住在后宅,而是由萧六爷单独在莫忘居旁边安置了住处,是一个独立的五脏俱全的叫“莺园”的小院子,在众人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