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可待成追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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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收拾了一下后,鸣人到了学堂。他看着佐助显得有些窘迫,佐助察觉到了,但也只是点点头示意他可以到自己身边坐下。鸣人不愿,隔着他有一张檀桌远就地打坐歇下了。 “干嘛坐那么远。” “眼见你,心烦。” 佐助没说话,自顾自挑起眼前几枚棋子,横横竖竖摆在桌上。 “君子行弈,与我来一把?”佐助向鸣人挑挑眉:“你小时候,不是最喜欢玩这些了么。” 鸣人听闻这句话,有些怔住。他不记得他见过佐助,也很少回忆小时候的事情。只此时风过穿堂,有些寂寥的厅室被风声填满。佐助略带笑意地望着他,眼睛挤出两道凄美的月牙。像有珠露滴过一般,静悄悄的。当他低下头时,又是一副死寂一般的冷酷,好像什么也没有传达出来过。 也好像,坚强的宇智波,刚刚的眼泪,只是回忆的辅佐。 鸣人没想起来什么,只是见到他忧郁的一面,又喃喃耻笑到:“你原来这么喜欢哭鼻子啊。”说着,身体向后一撑,“宇智波佐助,我们见过?” 鸣人声音很轻,一瞬间佐助有些失神,误以为鸣人想起来了,他想张口说些什么,下一秒却还是暗暗憋回去了。因为当佐助抬头,发现鸣人审视自己的眼神中有些质疑和玩味。 佐助知道鸣人什么也没想起来,但是他都记起来了。 宇智波和朝廷虽不是什么千代世交,但也略有些亲热涉猎,至少相好各有百年。两家联姻之事也常被世世代代亲王与将军所戏谑,不过并未真的实现过。佐助也并不是从小就沉默寡言,反而他是很胡来的孩子,但至少品性温良,没惹过太大的乱子。天子与宇智波府的当家总是善谈军事,于是佐助常得旁听,却在彼日,两家又在表面亲和谈起联姻的事,水门此次推脱礼节时,脸上显露出与往代不同的平和。惹得将军以为他是认真想要联姻,于是有些尴尬。便又开始话锋一转,说道:“宇智波府仅有两位少爷,卑臣长子自要奉国而承家业…” 六岁的佐助听到这句话时,心中一怔。他也算聪颖,一下子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大哥不娶,这自是要牺牲我。相传千百年间于皇代联姻男丁只有入赘之份,此日的计谋,是让我委曲求全埋没自己去讨好朝廷? 佐助有些难为情,又旁听了几句,悄声从侧廊里潜进了御花园。 那是向好的春天。皇宫花园里的芬芳确实是宇智波府无法比拟的,已不能用美丽来批摹,只可说如万花争艳,如是盛景。只是佐助无心观赏,因为他认为,一花一叶,一枝一木,都是差不多的。就像无能之辈,弱势之家,都是差不多的。长得再繁杂,也只是柴斧下去便一刀两断的花瓶。但他的确只是在花园,也确实说不出什么批判花瓶或者粗枝败叶的话。也许有,那也只是憋在肚子里的抱怨。 他讨厌这些抱怨以及自言自语,更比较讨厌自己的慰问得不到回答。所以佐助其实更想疏远像自己一样沉默的人。那种只倾吐而没有回声的世界,就像在面对一堵高墙。然而可悲的是,宇智波府的大多数人都很沉默。除了佐助的哥哥,也就是被冠以家业的大少爷,宇智波鼬。佐助与他少时相当融洽,也理所应当接受了少爷与二少爷的微妙却又讽刺的区别。因为宇智波鼬,他的兄长,不是什么沉闷的人,至少对自己的亲弟弟不是。 他痛恨难以逾越的高墙,痛恨人和人的隔阂。渐渐的才发展成冷漠与恨。 佐助口上说讨厌一味的吐出问题和与人交流,但他马上就会意识到,自己曾经对自己认知并不完全。 佐助就这样在花园中缓步走着,耳畔忽然响起一阵慌忙的脚步声,伴随几声轻轻的喘息。他未开始思考这脚步的来源,树丛中便冲出一个小孩,一下摔在佐助身上。佐助没反应下来,顺势被压倒在地上。他心中大怒,要紧了牙根准备呵斥对方时,睁眼便愣住了—— 梳得端正的金发发包后垂下两缕银白的流苏,搭在肩前,他依偎着自己的肚子,很费劲地想要爬起来。佐助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伸手扶了他一把。当与面前这个小鬼四目相对的时候,佐助的瞳孔有些颤动。他与那双蓝得澄澈而晶莹的眼互相望着,那扑闪的睫毛像扫过自己的内心,留下一片完整的洁净。佐助怔了很久,而对面那双眼睛里却渐渐聚满了泪珠。 佐助见状有些慌忙地爬起来,想要伸手去扶这个孩子时,他却自己慢慢撑地站起来了。比自己矮好一截,显得有些可爱。佐助也终于看清他的脸——并不算是雪白的肤色却很匀称,还淡淡透着些红晕,脸上有六道猫咪纹。 “六道猫咪纹…这是,民间相传的太子殿下?…”佐助心想着,不自觉用左手托起他的脸:“宫廷里确实会养人…生得也是确实美丽。”他嘟囔着,竟都没发现自己出了声。 太子忽地抬起头冲他笑,露出两颗虽还是乳牙却也有些形状的小虎牙:“大哥哥也美丽!” 佐助一听,倏地涨红了脸,有些不自在地将脸别到一边:“…谢谢。”好是生硬的话语,却让春天有些燥热。 没过半晌,小太子便又扭头跑起来,手往上伸着不知在抓什么东西。佐助方才抬眼一看,果是花园中芳艳满贯,引了漫天蝴蝶来。佐助从小就对忍术甚为精练,虽有不毛,但也有些招蜂引蝶的能力。他将双眸闭起,全神贯注地感受着血液的流淌。慢慢地,身上开始有蝶儿聚拢。而小太子没跑多远,便一个磕绊摔到了地上,摔得有些灰头土脸。下一秒便啜泣起来。佐助听见他的抽泣声,顿时一吓,身上一抖,本为聚集的蝶群忽地四散开来,仅剩指尖还有一只颜色最为艳丽的橘色蝴蝶。 小太子就摔倒之地原地抱膝坐了下来,两只泪眼盯着佐助,鼻尖红肿着,道:“哥哥,我抓不住蝴蝶…”佐助一愣,但又立马反应过来:“啊,”佐助俯身蹲下,将手指上那只蝴蝶小心翼翼伸向他,“给…”他单膝跪在小太子身侧,静静的等待他取下自己指尖的蝴蝶。就好像欧洲神话里封臣等待他的封君为他奉行礼赞。 当太子的手拢住那只蝴蝶时,指尖与佐助的关节轻轻相点。这一点接触就让佐助的脸又一次涨得通红,他甚至未敢抬头去看太子笑起来时眉眼弯弯的眸,直到他转过身去偷偷抚摸着蝴蝶的翅膀,佐助才抬起头,撑地站起来。 小太子回眸对着他笑了笑,脸颊与鼻尖红晕尚存,不过确实弯眉黛眼,美得不可方物。“哥哥,谢谢你。”小太子又开口,以一种更为撒娇的语气向佐助表示感谢。佐助静静看着他,莞尔一笑。这似乎是他人生里第一场盛大的孟春。于是他不得不开始夸赞他原来痛恨的枯枝败叶在此时都是眼前这一景的点缀,又不得不承认,在朝廷上躲避着联姻的宇智波现在是有些攒动的渴望的——如果入赘给太子,也不是什么坏事。而当佐助意识到自己如断袖一般对同性正抱有终生幻想的时候,又羞红了脸低下头去。在当时,男子哪可成婚呢。 而佐助无法否认,他对小太子,也正是彼时同为六岁的漩涡鸣人,一见钟情了。 此后他总是来宫中,但也总是趁机溜出来。他和鸣人待了很久一段时间,但从未说过自己的名字。鸣人于是一直叫他“哥哥”“哥哥”这样的称呼,但鸣人其实和他同岁,佐助略年长,但年长不过三月。小时候的佐助欣然接受着鸣人对他的鼓舞,他认为,除了哥哥,鸣人是世界上唯一一个能够逾越他心墙的人。下棋,捕鱼,采花,捉蝶。好像一切能够干的他都和鸣人干过,但他最终没敢留下他的名字。每次鸣人问起来,他总是说,叫我哥哥吧。 因为遇到鸣人之前,哥哥是佐助所认为最亲昵的词了,也许,让鸣人叫两声,自己也会开心很多吧。只是他没有察觉自己的私心,只是他没发觉自己的诚意。 但后来因为些事,他很多年没有见到鸣人了。但他一直念着,有一天回宫。 但他一直希望着,有一天,再见到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