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订婚

    上了车，涔析杳突发奇想，不停询问成衔的感情史。

    成衔哭笑不得:“我有什么感情史，你跟着我，谁敢往我身上凑？”

    涔析杳一脸不悦:“你把我说的跟恶霸一样，还是说你觉得我挡你桃花了。”

    “你不就是我的桃花？”成衔抽空摸她的头。

    “哎呀。”涔析杳轻巧往下一滑，不给他碰，“多大了还摸头。”

    成衔含笑看她:“是，我侄女最小了。”

    他问:“你呢？除了章迦谦，还有谁追过你？”

    涔析杳蹙眉，开起玩笑:“按小说里写的，从你喜欢我开始，不是就该调查我的感情史，看谁之前追求过我，这事儿你不是应该了如指掌？”

    “总有我不知道的。”成衔又去触她的额头，“不跟我说说？咱俩从小到大就没在同时在一个学校上过课。”

    涔析杳仔细回忆一下，也想跟他聊聊过去。

    “我十三岁那会儿吧，自己去店里剪头发，店长说我头发太毛躁，要给我拉直一下，我就在那等她帮我弄。”

    “然后店里来了个阿姨，和店长聊的挺高兴，她看看我，说我挺漂亮，非要我跟他儿子见一面，说相个亲。”

    “我说我啥都不会，一无是处，就算真的去相亲了她们家也不会有人同意，阿姨说你漂亮成这样，我才不在意别的，就想改善我们家基因。”

    “然后就叫了她儿子过来，她儿子——嗯怎么说呢，挺小的，七八岁那个样子，或者更小，反正还掉牙呢，问我愿不愿意。”

    “她儿子拿糖贿赂我，问我吃不吃，说要娶我回家做媳妇儿，给我买一辈子都吃不完的棒棒糖，完事儿之后我回家，跟我妈说了这事儿，我妈说我要真同意了以后就得换我给他买糖了。”

    “你笑什么？”涔析杳拿胳膊肘儿杵他。

    成衔答:“笑你现在是我的，笑他们没能得逞。”

    “我就是高兴。”

    “哦，那以后不生气了，行不行？”涔析杳借势问。

    “为什么？”成衔不懂。

    涔析杳低着头，答的小心翼翼:“你忘了，上次你生气把我扔小黑屋里，关了好几天，谁也不让我见。”

    “那是你——”

    成衔忽然扭头，看见她青稚的脸颊，好像明白什么。

    会不会，那时候是他自己多心了。

    她那会儿还是小姑娘，怎么会知道那个。

    成衔清了清嗓，答的一本正经:“那是你穿了一个特别短的裙子来找我，什么都遮不住，我还以为你跟哪儿学的，穿的什么不正经衣服。”

    ？

    不是？

    她那时候还是小孩子吧？

    “明明是你不正经。”涔析杳无助到失语，“我那时候才多大，怎么知道那个？”

    他是真sao。

    成衔把手搭到下巴上，面上略带尴尬:“是我想错了。”

    她怕这事儿怕了这么多年，结果是他自己搞错了。

    涔析杳忽然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我怕了这么些年，以为自己哪儿惹你不高兴让你生气才那么对我，结果是你自己想多了。”

    “嗯，抱歉。”抵达地方，成衔靠边把车停下，拦着她问，“那你以后能不能穿了我看看？”

    “……”

    果然，人家说的不错，男人一旦开了荤，脑子里就只剩那东西了。

    涔析杳反问他:“你怎么不穿给我穿？”

    想用这个抵消他的念头。

    结果那人却说:“你要是喜欢，也不是不可以。”

    倒显得她不大度了。

    “我再想想吧。”涔析杳含糊其辞，“看自己能不能克服。”

    成衔哪管这个，刚坐到位置上就背着她激情下单。

    他早就拿着手机挑好的，只是不知道尺码，所以一直在购物车里。

    现在知道了，也碰过了，所以选择直接购买。

    “你又自己偷乐什么呢？”涔析杳坐他对面，看他笑的这么开心，以为有什么喜事。

    成衔不自在地揉了揉鼻子，答:“没什么，他们给我讲了个笑话。”

    “什么笑话？”涔析杳刨根问底，“谁会这么无聊跟你讲笑话。”

    “你想听？”

    她点头。

    “笑话就是，我骗你的，没人跟我讲笑话。”

    成衔沾沾自喜，觉得自己讲的可有趣了。

    涔析杳呲着牙，皮笑rou不笑地看他:“你看我像不像笑话。”

    “我去点餐。”成衔打算暂时逃离这个这里。

    “回来，刚你对着手机笑的时候，我就点过了。”

    “水呢？点了没。”

    “少不了。”

    涔析杳吃饭有个毛病，没水一定吃不下去，吃一口喝一口，不然总堆在嗓子眼那下不去。

    她去看过医生，医生给她拍了CT，解释说她没问题，就是咽喉管太细。

    所以这么些年，每次吃饭的时候她都要配上一杯水，辅助她把食物咽下去。

    成衔只能坐回去，收了手机，不吭声，怕自己说漏嘴。

    但又怕她多心，就扯了个谎:“给你准备了个惊喜，过几天到。”

    他口中的过几天，就是她俩订婚那天。

    日子选在一七年九月二十七号，农历八月初八。

    宜嫁娶，宜求嗣，宜订盟。

    提前一天，成衔把她送回家里了。

    一大早，还不到六点，她就被安悦叫醒，说找了化妆师给她化妆。

    因为是自己的大日子，涔析杳没赖床，起来洗了把脸，吃了两口点心垫肚子，就坐到化妆台前任人摆弄。

    化妆师先给她盘发，同时用面膜给她敷脸。

    涔析杳不适合太浓的妆造，因为她的脸和身材本身就很明艳，所以头发也是简单梳了个婚礼上最常见的公主头。

    她脖子上总共戴了三条项链，都是成衔给她戴上去的，有金有银，还有镶钻的，图案也多变。

    长短不一，颜色不一，形状也各不相同，不拘泥于一种风格，所以看上去并不凌乱，也不夸张。

    那些金啊银啊的，涔析杳其实并不缺，从小到大戴过很多，项链也好，镯子也好，都被她戴腻了归纳起来。

    但那些爱她的人总是觉得不够，想让她有东西可以傍身，给她存了钱还不算够，金子也攒了不少。

    涔析杳从来都不缺爱。

    她会永远被人爱。

    没给自己挑太隆重的礼服，选的是裙子，但也应景，红色的，轻巧修身，露肩款，鞋子还是平底。

    昨晚上把她送回来，成衔就开车去了延南，去接容姝沂陈梣她们。

    今早三点多的时候给她发信息，说他睡不着，一直待在二楼书房里。

    涔析杳没看到，手机没提示，况且那时候她也睡了。

    一直到化妆师给她上底妆的时候，她才寻思说看看手机，看成衔有没有什么要叮嘱的。

    结果发现他发了不少，都是说自己很激动很高兴之类的话，涔析杳不是没收到，是昨晚上被成衔偷偷把手机关了静音。

    涔析杳随即便笑起来，打字问:“现在呢？睡了没？”

    成衔很快回复，应该是守着聊天框在看:“没，等时间去接你。”

    “接电话。”涔析杳说，随后就拨了视频过去。

    “我化妆呢。”她说，“你要不要也化一下？”

    成衔轻笑，握着拳说道:“你帮我化。”

    “我不会，没学。”

    “嗯，我们析杳天生丽质。”

    “你什么时候过来接我？”

    “先安排亲友去酒店，最后接你。”

    “行，给我带包子，酸菜馅儿的。”

    “酸奶呢？喝不喝。”

    涔析杳摇头:“今天不太想。”

    “那怎么办？我买了一墙那么多。”成衔问。

    涔析杳小小惊了一下，在屋里来回看了一圈，在心里盘算着一墙那么多得是多少。

    她问:“买那么多干嘛？”

    “给你养胃。”成衔答。

    “可是我过几天要去学校，你放那儿不就浪费了？”

    “浪费什么，捐给山区那些学校，一样的。”

    “那你别拆了。”涔析杳本来都已经换了意见，让他拿过来的，现在又转变态度了，“都给他们。”

    成衔“嗯”了一声，沉吟片刻，问道:“跟我一起去吗？”

    涔析杳蹙起眉，思考自己什么时候有空:“什么时候？挑个我有时间的时候去。”

    “除了今天，后面几天都行。”成衔说。

    涔析杳很快给他答复:“那就明天吧，我还不知道国庆放几天假呢。”

    “后天吧。”成衔忽然笑起来，“你今天要折腾一天，累是一定的，不如明天休息休息，后天去。”

    他说的在理，今天白天她要过仪式，还要跑着敬酒，少不了要配合别人拍照。

    涔析杳很快同意:“好，后天一早。”

    “析杳，我们进来啦？”容姝沂在外头敲门。

    “我没锁门。”涔析杳看着化妆师，示意她停下动作，“我去开个门。”

    然后冲到门前。

    门一开，她俩就扑上来和涔析杳抱在一块儿。

    架不住她们的热情，涔析杳被扑的连连后退:“你们，热情过头了，等会儿给我掐死了。”

    “没用力都。”容姝沂率先放开她，“我们哪敢啊，把你掐死了让成衔守活寡，他不得剥了我们的皮。”

    “陈梣，你说是吧？”容姝沂用胳膊碰陈梣。

    陈梣有些胆怯:“我们…我们不敢。”

    “我妆还没化完。”涔析杳又坐回梳妆台前头，冲着镜头摆摆手，她说，“挂了啊，我跟她俩聊会天，你睡一会儿。”

    “行，你们一个多月没见了，好好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