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抓紧时间物色仙女,仙男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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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痛定思痛,一脚踹翻爬床的二徒弟,心里一团乱麻,得抓紧时间物色仙女了,眼角余光瞥见偷偷摸摸搞偷袭的二徒弟,额角青筋暴起,直接动手捆起吊在崖边,静看云卷云舒,摸着下巴沉思,要不,仙男也成。 在云海崖蹦极的苍敖荡来荡去,突然一阵恶寒,抬头望天,晴空万里,也没变天下雨啊,想不通便不想了,中气十足的嗓子刺破云霄,囔囔师父吃饱不认账,下一秒就被禁言,师父冷冰冰的声音传来:“吊到紫钗仙子说的宴会开始为止。”顿时委屈巴巴。 听到苍敖叫唤的大徒弟仙泽手一抖,不小心多放了半勺盐,轻叹一声,语气温煦:“又得重做了。”四平八稳倒掉熬了一宿的浓汤,取出食材重新挑拣,态度严谨,眼神和缓。 二徒弟鎏錾躺在树杈上,耳尖一动,撇撇嘴,翻了个身,树叶扑籁籁掉落,手摁住盖在脸上的草帽,面容平静。 四徒弟……四徒弟呆呆坐在桌边,骄阳下汗水瀑布似的流也不知挡一下,一动不动宛如石雕。师父路过瞧见了,顺手摘片荷叶变大,牢牢定在四徒弟头上,左右摇头瞧了会儿,满意地走了。 憩于偏僻角落的茶陵仙君也只以为字面意思,想想道侣的徒弟又孝顺又活泼,定是做了什么吃食献给师父,结果师父吃完不认账,把承诺的小赏赐抛诸脑后,想到这好笑地摇摇头,低头一看愣住。 清风徐来,青丝飘荡,笔尖凝成的大团黑墨滴落,毁了一纸蕴含道意的好字,仙君转头望着窗外植的青竹失笑,悠然折起浸透墨香的宣纸,本就为静心所作,乱心之人近在眼前,何必自欺欺人,嘴轻轻一吹,游云惊龙的墨迹甩着或细长或短厚的线条跃向窗外,热烈而奔放,化作点点灵光滋润竹林。 最后瞥向纸面扭捏的墨字,伸指轻轻点了点,笑道:“你不愿走?” 本是淡逸劲爽的字体此刻有些害羞,围着指间卷成一圈松松锢住,茶陵仙君眼里零星笑意,水光清浅,轻声道,“若她也如你一般该多好。” 墨字听不懂仙君的话,只觉他格外亲昵,许是倾注的心血太多,才得了片刻启蒙,但终究是要散的,忸怩害羞的墨字展平,渐渐化作璀璨星点。 阳光透过窗棂倾泄,刺眼又燥郁的白光下,赫然漂浮吸饱墨的字,从残缺的构造来看,不难猜出是个“瞳”字。 二徒弟挂在崖下风吹日晒,暴雨浇淋,挂得头顶鸡窝,几只鸟儿欢快鸣叫,扑棱翅膀在此筑巢,下了蛋后师父才松绑,苍敖就捧着鸟窝迷迷糊糊见了紫钗仙子,入了仙气缥缈的盛宴。 师父和紫钗仙子坐一处,眼前一方形雕花紫檀匣悬空浮起,淡淡白雾缭绕,紫钗仙子说待会儿拍卖的东西会像匣子一样全方位无死角展示,每位修者都有,若想竞价便往里面输入灵力。 紫钗仙子手心浮现巨大的册子,每页一件拍卖品,翻了几页紫气飘渺的天材地宝、灵器法宝、丹药符箓道,你指明的几位仙子想要的东西都在上面,不愁人不来。 师父冷淡点头,说有劳。 紫钗仙子抿了一口茶,说为了这次拍卖盛宴,她可是拿出了珍藏了九千九百九十九年的灵液,每杯茶盏都有一滴,悟性高的可借助此滴灵液勘破尘障,又翘着兰花指,眼波流转,顾盼生辉,言说您这杯可有三滴。 她端起喝了一口,味淡如水,甩手哐哐哐砸下三大缸满满的灵液,司马光砸缸的缸,能淹死小孩的缸。 云海崖不远处就有一条灵液瀑布,大徒弟仙泽就是顺水漂来的,平日罚挑水也是挑的那条河。 我们不生产灵液,我们只是灵液的搬运工。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三徒弟笑嘻嘻道,师父,徒儿说的对否? 紫钗仙子呛了好几口,神情复杂道,你瞧着有时富埒陶白,出手阔绰,有时又赤贫如洗,踵决肘见,真叫人琢磨不透。 那就不琢磨。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淡。 紫钗仙子一边不客气地收了三大缸灵液,一边感叹,那几位仙子梦寐以求的东西你举重若轻就拿了出来,现下灵液眼也不眨地给了我,谁能想到你曾经救我只为了还清酒钱。 万万年前,紫钗出门历练,不小心迷了路,又招了巨灵毒蟒,瑟瑟发抖扔完法器以为命不久矣开始求爷爷告奶奶时,巨蟒长啸一声,叫声凄厉,睁眼从指缝间一看,竟不知何时被砍了七寸。 从天而降黑衣修者,唇红齿白,眉眼俊俏,清凌凌的目光扫来,紫钗一见钟情,芳心暗许。端坐火堆前,胭脂红的脸上透出几分娇羞,接过烤得酥烂香脆的蟒rou,娇滴滴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不若小女子以身相许…… 不等紫钗说完,小郎君木着脸道,余无磨镜之好。 晴、天、霹、雳! 这、这是个女人! 爹爹,女儿失恋了。 对了,火光下愈发俊俏的芳心纵火犯说,你说自己出生名门世家,救你可有赏钱? 紫钗哀怨地看着一身劲装的小郎君……不,小仙子,郁闷道,有的,你随我回家,爹爹定会奉你为座上宾。 紫钗豪爽地舀了杯缸中灵液,美目瞪着她愤愤道,好歹我也是修仙大族的嫡系天才,我的命就值几个酒钱? 我当初没想救你,只想尝尝巨灵毒蟒滋味如何。目不转睛盯着宴会开始倒计时的师父又一次解释道。 紫钗仙子当没听见,吨吨吨泄愤般猛灌灵液,伤了她少女心的罪人怎能如此轻易撇清关系。 铜壶刻漏,珠流璧转,竞价越发激烈。 素光尺、流云衣、青云靴、血玉镯、长生发结、凝烟束腰,攻高血多防厚等级超,这场专为女修举办的拍卖盛宴逐渐落下帷幕。 她相看的几位绝代佳人徒弟十分不给面子,这个开嘲讽,那个绵里藏针,弄得她头疼不已,唯有四徒弟一言不发,师父觉得有希望,连忙打起精神让其仔细瞅瞅有没有看对眼的。 四徒弟死水般的眼神逡巡一圈,与之对视的众仙子皆心头发寒,好似深藏的阴暗诡谲暴露无遗,神情恍惚,神魂似被裂开的巨大黑洞吸去,连忙移开视线,冷汗浸透后背。 四徒弟收回视线,望向师父。师父冰凉的眼神难得有丝热切,他摇摇头,呆呆盯着师父开阖的唇,声如蚊讷,没有师父好看。 师父冰魂素魄,怎比那浊骨凡胎。 绝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 因灵液和天材地宝太过诱人,有人不惜女扮男装也要浑水摸鱼混进来。 涂脂抹粉并专门用了遮掩气息的不知名男修掐着兰花指扭着胯,无意间闯入紫钗仙子私地,连忙装作哑巴匆匆离开,与一身月白的男修擦肩而过,心道卧槽还有男的比他更明目张胆连装扮一下都不曾。 对上对方看死人一样的眼神吓得妆都花了,尤其是身后不知哪位女修喊了一声“等等”,杀气!是杀气!呜呜呜他只是馋灵液又没有做伤天害理之事,为什么要对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平平无奇男修放出如斯恐怖的杀气。 那位喊住他的女修亲切道,这位公子惊才风逸,雅人深致。略停顿一下,斟酌道,虽有异装之癖,不失风流情趣,万万不可存了偏见。 男修:我没有我不是别瞎说。 她见徒儿对仙姿佚貌的女修兴致缺缺,心道莫不是好男风,寻思下一场专找男修相看相看,正欲找紫钗仙子商量,瞌睡送上枕头,傅粉何郎撞了上来。 师父可是看上了?三徒弟没正形道,脸上笑嘻嘻,眼底的刀子嗖嗖的。 师父诧异道,这是我想问的,语气莫名慈祥了些,徒儿可欢喜?修者岁月悠长,不拘这个。 还待多言几句,外边一阵喧哗,侧耳一听,原是故人来。 紫钗仙子出面安抚,笑脸相迎,玉铭公子怎么来了? 怎么,不欢迎本尊? 紫钗仙子盈盈一拜,魔界尊主大驾光临,蓬荜生辉,恐招待不周。 无妨,眼尾挑过四徒弟风谲,见他老神在在,也不多费唇舌,本尊来找胞弟。 云海崖隔尘绝世,风谲头次踏出,玉铭才察觉血脉相连的兄弟尚在世间。 众人惴惴,却见玉铭去往紫钗仙子所在之处,撩开遮挡视线的云纱,抢了紫钗仙子的位,大马金刀坐下。 紫钗仙子听到几句“好不要脸”,嘴角抽搐,她能怎么办,忍着心疼掏出灵液给每人再加一滴以示安抚,摸着滴血的心挂着假笑默默祈祷魔尊不要砸场子。 师父指着女扮男装的男修道,这是你弟?果然相貌堂堂,一表人才。 玉铭觉得对方在嘲讽他,正想反唇相讥,又被气吐血。 她发现自从玉铭进来四徒弟就目不转睛盯着他,心里一琢磨,哀叹有点难办啊,看上谁不好偏偏看上玉铭个老不羞,别看长得人模狗样,听说风流成性,不知玩弄多少少男少女。 不过,捋捋袖子,堆出面对亲家的笑,大不了捆起来囚禁play,徒弟喜欢,做师父的再为难也得宠着。 于是在玉铭惊悚的目光下,面前的魔鬼露出邪恶的笑容对他说,玉铭公子觉得我家四徒弟如何?有没有怦然心动、心里小鹿乱撞、心猿意马的感觉?没有也无妨,先婚后爱也是可以的,可有入赘云海崖的打算?包吃包住涨修为,防火防盗防仇家…… 玉铭瞪着她,转头道,你师父是何方妖孽?在此胡言乱语,小心本尊收了她! 四徒弟挪着步子过来,看着大惊失色的玉铭叫了声,哥。 师父愣了下,还想垂死挣扎,其实为师不介意兄弟乱……伦…… 玉铭眼刀杀过来,师父才消了音,惆怅望天,难道这次赔了夫人又折兵?她的灵宝法器白送了?泄愤般吨吨吨猛灌灵液。 四徒弟接过师父顺手倒的灵液,一口喝完,灵气馥郁,味淡如水,面无表情等待所有灵气钻出经脉四逸飘散。 玉铭见此神情凝重,窍不通,仙门关,与废人无异,再充裕的灵脉福地也没用。 与废物无异的风谲看了眼打盹时不小心突破一层境界的苍敖,余光扫过钟灵毓秀的仙泽与鎏錾,视线在师父身上停了几秒又飞快移开,与玉铭魔尊对视,眼神空洞,一脸木然,枯井无波道,哥,我要修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