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痛苦恩赐
有时候我会觉得人比咒灵更可怕。 因为诅咒是由人的情感而诞生的。 任何的死亡都是带着怨恨的，就算是咒术师，死后也会产生诅咒。 所以有时候我会想如果我或者夏油杰死后，会产生出什么样的咒灵呢？ 夏油杰大概会是那种会欺骗的，毕竟他口才好很会说服人；我大概会产生伪装型的咒灵吧。 或者暴怒的。 正捧着书边看边思考的我毫无防备地突然被身后的人快速地抽走了书。 我抬头往后看，是五条悟。 “早上好，香穗！”他像往常一样戴着圆形墨镜，笑着打招呼。 看得我好想在他脸上来一拳。但是想到他的无下限，我还是抑制住了怒火。 “早上好，五条君。”我微笑着打招呼。 “叫悟就好了……”他突然把脸撇过去，有些扭捏地说，感觉像是故意模仿一些女生说话。 我没再理他，拿回书继续学习了。谁知他还没放弃，把凳子移到我旁边，抱着我的手臂撒娇： “叫我悟嘛～叫我悟嘛～” 我看着夏油杰的脸色都黑了，赶紧抽开手，小声地说了句：“悟君，这是硝子的座位……”而且这个时间点差不多硝子就要来了…… 硝子非常给力地出现，霸气地拍桌：“起开，这是我的座位。” 好在夜蛾老师来了，这才结束了闹剧。 术式与咒力是先天而决定的，除了家族的遗传，其他普通家庭出身的咒术师对于非术师而言到底是变异还是进化呢？ 如果想要所谓的“和平”的话，要么是全人类进化成术师，要么是抹除所有的非术师。 从猿猴进化就花了大约八百万年，而抹除所有非术师也是相当难做到，毕竟每一天世界各地都有新生儿的诞生。 两种都相当难以做到。 所以，祓除所有咒灵才成为了咒术师的重任。 [祓除所有咒灵，保护非术式者] 这是夏油杰的正论。 有时候我也会产生和五条悟一样的想法——讨厌正论。 如果我救了一个罪犯非术师者呢？他还会害人呢？知道这一切的我是否还能握住刀呢？ 不知道硝子是怎么想的，如果让她去抢救一个罪犯的话。 如果我是她的话，我一定不会救。 救过的人去伤害别人，就感觉是自己间接伤害别人。 人是靠着伤害他人才能活下去的生物。 我是这样想的。 …… 控制咒力是最基础的，从控制小物体到控制远距离的物体，再到控制远距离的大物体。在实战中我的术式会配合地形和刀术形成重创打击，这也是我经常使用的打法。 但是自从那次“血海幻觉”后，我不再敢长时间使用术式了。 但是我不能停滞不前，所以这次，我让夏油杰坐在我身边守着我。 我盘坐在训练室的地板上，我知道我的[念能感知]是个完完全全的辅助型的术式，但是我想知道还能不能有其他的分支效果。 所以我闭上双眼，集中注意力于一点。 太阳，露水，花。 太阳，露水，花。 太阳，露水，花。 太阳，露水，花。 然后世界陷入黑暗，再然后我就闻到了血腥味，不再有太阳，露水和花变成愤怒波涛的血海。 “香穗！香穗！” “杰！”我总算清醒了过来，抱住了杰。 感觉到脸颊湿湿的，我一摸，是我的血。 擦干净脸上的血后，夏油杰仔细检查了好几遍都没在我脸上找到伤口。 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但是杰要求我不要再做这种危险的事了，他说我在过程中好几次都心跳脉搏超出常规。 我只能口头先答应他，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好在来了个任务，让我和夏油杰赶紧去，辅助监督已经在等着了。 地点在教堂附近，刚下车就能感觉到很重的怨气，孩童唱诗班的声音混合着咒灵的低语。 幽怨、后悔、不满、愤怒……压抑的负面情感狂袭而来。 “由暗而生，比黑更黑，污浊残秽，皆尽祓禊。”随着夏油杰的声音，帐从空中运营而生。 在“空间”中，那些负面的情感像潮水般涌来。咒灵比“窗”预计的要多，夏油杰走在前面，我握着真血紧随其后。 “我来吧。”夏油杰像往常一样轻描淡写地说着并把外套扔给了我。 但是我接到手又扔给了他，“我不锻炼的会是会退步的。” “香穗一直都这么努力。”夏油杰笑了笑又穿回了外套。 “不努力的话会被时代抛弃的。”或者说，不努力的话就会死。 这次有一个咒灵有点缠手，相当会躲藏，能够产生与环境相似的颜色，好几次都差点让它逃跑。 “逃不掉的。”真血刀光剑影间咒力的刀气劈过去，“变色龙”咒灵像再次逃跑，半个身体被劈毁后被夏油杰抓了个活的。 看着咒灵变成蓝色的光球了，据说蓝色会抑制食欲，再加上他从未提起咒灵球味道。那味道可能已经不是无味的程度，甚至我猜测那味道一定相当的……一言难尽。 不过很抱歉，我的包里只有瓶装咖啡，帮不了忙。 “香穗，你有水吗？” “抱歉，我只有咖啡。” “咖啡也行。” 看着夏油杰有些迷茫的表情，我把咖啡递给了他。 他喝了咖啡后，好像恢复了一些。 此时教堂的钟声也响了，帐收回来之后，教堂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机。 咒灵球肯定很难吃。 我们站在远处看着神父和修女们的祷告的祷告，太阳透过彩窗照在祷告词上，仿佛在宣告着胜利。 “你说这样有用吗？”我看着人们疯狂地祈祷，像是精神胜利法。 “人总要一个精神寄托的。”夏油杰没有正面回答我，但是他的回答也是对的。 人总要有一个精神寄托，咒术师就是这样的，我也是这样的。 如此，才能活下去。 谢谢你，夏油杰。 我们在教堂的钟声中深吻，无论未来会如何发展，此时的我也只是香穗而已，我需要情感，需要精神上的支柱。 “我的世界很小，你和硝子就是我的全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