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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救援成功?(剧情)

    很多人都梦到过自己能够在夜空中双臂张开飞行,我也不例外,我还梦到过我开着会飞天的大巴车载着我上辈子的家人,我还梦到过我开着飞机在云层中静静穿梭。

    所以当我在死后的不知名天空中驾驶着这具机甲时,探索未知事物的专注带来的平静再次充盈我整具躯壳。

    位于“解放”模式的“桑德拉”号比以往飞行冲刺的速度都要快,我开始琢磨机甲背后的武器库里究竟有什么。指导我基础cao作的远程“老师”必然不会细细为我主动解说的,只有我佯装自己要去碰那些按钮的时候她才会慌慌张张地给我说明每种炮弹的用处。

    “白炮弹,如果落下去的话,三十公里的地表建筑会被全面摧毁;黑炮弹是纵向炸开十五公里深度的大坑,并放出毁灭生物的烟尘……我们这次活动都用不到这些东西。”

    于是我乖巧地把武器箱恢复到束缚模式,对面传来松了一口气的声音。

    距离着陆还有五分钟,我开始尝试接入信息端口——获取沧龙任务有关的信息。我不清楚这些军方的人知不知道我俩之间的关联,不过对战场多几分了解总是必要的。好在“桑德拉”号并没有拒绝与我的意识相连,加上我还记得沧龙任务单上的几个关键词“萨巽城”、“人质营救”、“汨罗”,轻而易举地在那一片像是历史记录一样的繁杂数据中找到了可用的部分。

    首先,虽然我抱有着前尘往事不过是一场梦的心态,只是当自己真正死亡这件事被证实时难免整个人会愣一下。原因无他,“桑德拉”号明确地写道“大都这座新城作为冥界的前哨点……”,那么可以佐证沧龙所言非虚,如果这一番都是梦的话,那我的脑袋大概多少出了点问题。

    其次,对于此地的神祇战争,我总算有了一个初步的认识。除了冥后管理的井井有条的一隅,大部分的冥界仍是一片蛮荒之景,即便有大国如梵洇也只是靠着几个执掌地狱的西天神祇才维持着基本的秩序,其他的势力放在人间就相当于一个个小部落,诸如这次要去处理的汨罗军队和沙泽匪徒,汨罗军队是阴伽蓝当地富贾的一支私人军队,阴伽蓝游离于梵洇之外久矣,沙泽匪徒则是梵洇北部的一帮流民。

    所有的战争来源于利益纷争,不管是活人还是死人的战争,这一点都是相通的真理。

    汨罗军听说了沙泽匪徒近期从领地挖到了石油,靠变卖石油逐渐致富,并且逐渐武装起来。

    阴伽蓝此地距离沙泽很近,仅仅隔着一座矮矮的北昂山,阴伽蓝掌握着当地的经济命脉,近来明显能感到沙泽人在城中的出现频率和数量激增。

    汨罗军可一直是压制着沙泽匪徒的武力设备和经济财力的存在,遇到这种威胁怎会善罢甘休,因此决定先下手为强,反正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梵洇对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是鞭长莫及,即便到时候真传到了梵天大帝的耳中,只要自己的上供翻上一番,而且先斩后奏,梵天大帝也奈何不了自己。

    沙泽匪徒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老人妇孺作为人质也被挟持了不少,急急忙忙地转头向冥后求助。由于时间差的存在,还有沙泽通讯技术的落后,救援讯号是发出去了,但也被汨罗军截获了,对欧阳小队直接来了个瓮中捉鳖,所谓的人质只是诱引剩下躲起来的沙泽人达到全歼的计谋,一旦人质被带走,置于心脏处的炸弹就会让人质粉身碎骨。此举可以使救援人员非死即伤,考虑到冥后的人必非凡夫俗子,这点小伤如果能让汨罗军更容易将其活捉到手那就再好不过了。

    他们早就知晓冥后的大名,作为鄙夷冥后掌权的一派,他们觉得比起投诚获得助力,俘获一个冥后的手下并且开全地狱直播处死才是正事。

    “这……算是地狱版的中东冲突吗?感觉这汨罗军像是塔利班,冥后带领的沧龙等人应该算是维和部队?”我尝试消化这些过量的信息,上辈子的我很少看新闻,对于军事相关的事情更是一窍不通。

    倒数一分钟的计数声响起,提醒着我要准备着陆了,收起一肚子的疑惑,我能清楚地在视野里看到那高大的怪物在追赶着矮小的人类。

    “微型导弹?轰炸范围最小也要一栋楼房?不行,这个会伤到自己人。”

    我按照嘱托打开了机甲的隔音罩,这样着陆时就不会有太大声响,避免引来更多不必要的麻烦。

    接着我选择了一个移动的对象作为我的着陆点。

    是的,一脚踩碎那个怪物,是我的战略。

    机甲的重量足以压碎那重组身躯的怪物,等支撑板面接触到了地面,地面就以“桑德拉”号的立足点为圆心向四周龟裂开好大一片,粘稠的黑色血液从缝隙中淌出。

    “桑德拉”号全景式的摄像头把脚底已经压得看不出本来面目的尸骸拍给我看,我点点头,接着解锁了载人舱的安全设置,起身朝舱外爬去。

    我关心的不仅是敌人的灭亡,还有自己人的存活。

    舱外的尘土飞扬瞬间迷了我的眼,我吃了一嘴的黄沙,眯着眼奋力朝远处望去却死活也看不到刚刚跟怪物战斗的那个人。

    隐约间我听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但我分辨不出具体的声音源头。

    狼狈地钻回舱内,我开始滚动了“桑德拉”号的功能栏。

    “降雨有吗?大气沉降也没有?重力相关的设计有吗?”看着眼前的黄沙乱舞,我心底的烦躁更甚。

    “cao作者!着陆cao作完成后请勿离开舱内,之后会有人前来引导接送,请保持原地待机状态。”

    很明显,那些人并不想让我这个外来者再对他们的心血之作动手动脚,我很快把他们的指令音调低,让自己在更安静的环境里思考对策。

    我躺在舱内,两只手无意识地搭在cao作台上,闭着眼想象着外面的沙尘能够统统被自己吞噬下肚,只那一瞬,我灵光一现,想通了该怎么做。

    我睁开眼,打开舱顶门,爬了上去,正准备尝试运用自己cao控沙石的能力时,惊奇地发现眼前刚刚黄沙漫天的天与地只剩下一片残破战场,而无论是地面还是空中都一丁点沙子都不可见了。

    不远处站着的人影朝我这边挥着手,不是沧龙还能有谁呢?

    我立马驱使着“桑德拉”号朝他那儿挪了两步,本来想亲自迎接,奈何研究了半天都不知道怎么从机甲平台上爬下去,只好将巨大的机械手伸到地面,让沧龙跳上来接送过来。

    “这个是什么?”沧龙也是第一次见机甲,他低头站在舱外平台上低头朝我这边好奇张望着。

    我看到他满身的伤痕,急急忙忙地在舱内心念一动,滚沙翻腾中升起了一张简易沙床,接着示意他躺上来。

    “这个是压制者‘桑德拉’号,算是被我临时征用了吧”,我想起沧龙对于我控制沙能力的抗拒之情,撒了个小谎,“这个沙床是它自己生成的。”

    他躺了上来,伸手指了指舱门,“这个门赶紧关上。”

    我把舱门关紧,上好保险,高大的男人才舒了一口气,重重地躺倒在小小的沙床上。

    机甲的舱内有自动包扎伤口的机械设备,沧龙看着我运用着新掌握的cao作技能给他缝合一些大型伤口,不知我是因为专注还是因为别的理由始终保持着沉默,他也不好开口说什么。

    “它还在外面。”在驾驶舱内的人都是能看到外面的景象的,所以当沧龙这么说的时候我下意识地立刻朝外面望去。

    外面什么也没有。

    “就是那个东西把你伤成这样?”我攥紧手里的医用胶带,机甲踱了两步回到在刚刚的位子轻轻碾了两脚。

    “你对它了解多少?”我问沧龙,想他作为营救小队的一员,肯定掌握比自己更多的重要信息。

    沧龙就把欧阳在战前开会时讲的一些故事复述了七七八八。

    沙泽的妻儿都在别人手里,也是急大发了才咬一咬牙转头向这时对于梵地大众来说堪称“境外势力”的冥后势力下跪求助。他们平日里自己也不算什么好鸟,仗着地理优势,对过往的商贩都要刮下点不薄的油水,唯一的人性大概就是非常重视妇女儿童,对待旅客也是只要钱不要别的,风气出乎意料地文明,大概也跟他们头领是文化人有关系——何塞先生,这个学识满腹的旅人曾经一度想要摆脱自己祖上这种匪寇的气质,投身于汨罗家想要寻得一份营生,却被汨罗翻到了祖上的旧账,二话不说险些处死他,好在汨罗里的一位老管事曾经是何塞父亲的旧识,只要老管事运送一些小东西,何塞父亲就不会阻截,老管事网开一面偷偷把何塞放跑了,自己却掉了脑袋。

    何塞回到山上,与剩下的兄弟说:除了汨罗家的东西,别人家的都不值一提,汨罗家才是罪恶根源。

    汨罗作为阴伽蓝最大的家族,掌握经济命脉和军事力量,繁荣景象确实有,不过汨罗军恶事做尽,风评奇差无比,不是匪寇,胜似匪寇,当地人听闻其出行,必然关门躲起来,虽不至于对自己的人民烧杀抢掠,但多多少少也会让大家断腿断胳膊,其中汨罗的军官最是万恶,行事低调,每有汨罗的妇女落单,最后总能面目全非地在他家的后厨找到一丁半点——以残羹冷炙的形式,大家都说这位绰号“泼沥”的将军背后是梵天座下备受重视的阿修罗,因此无论行事多么疯狂暴戾,阴伽蓝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除非泼沥将军哪天神志不清地把汨罗家或者阴伽蓝的婆罗门千金给祸害了,不然怎么着都不会对他下狠手的。于是后来阴伽蓝的贵族想到了对百姓稍微“可持续”一点的方式,就是每次汨罗军出行,提前放消息给地方的百姓,至于谁跑得慢谁听不到,就是天命了。

    “桑德拉号!请迅速离开梵因领域!对方将采取武装力量进行驱逐!请注意避闪!”

    我手忙脚乱地驾驶机甲离开地面五十米左右时,原本站的位置上出现了数个黑色的亮晶晶物,它们瞬间爆炸产生的气流将“桑德拉”号往上推飞了一百多米。

    冷汗浸透了我的脊背,这时右耳突然边缘感到一道刺痛,接着一个声音在脑海中想起:“你好,最新的压制者矛沙,我是机械鬼岐,很抱歉需要这个样子才能与你联络。”

    “刚刚的爆炸已经毁灭了萨巽城,连带着使得残留的生还者统统丧生,有一个好消息,有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生还者都是隐藏的汨罗军,沙泽匪徒的其余眷属误打误撞被困住的欧阳发现并带走了。”

    “我只听坏消息。”我控制着机甲往着地图上标注的“第三军事广场点”飞行。

    “坏消息是……”

    我转头看了眼沧龙,犹豫再三决定说出这个情况:

    “鬼岐说,泼沥没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