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姜酌

    京北华高的八点，敲响了新学期的钟声。

    太阳穿过淡薄的云层，和煦的阳光缓缓照下，照耀在站在草坪中央听着校长慷慨激昂地致词的无数个高中学子的身上。

    陈彧长得很高，所以站在了班级队伍的后面。

    他昨晚在便利店做夜班兼职，天蒙蒙亮时才结束了工作，没有多少休息时间的他选择直接去教室补觉，但他忘了今天是周一，一个需要浪费睡眠时间，用来站在阳光下听领导滔滔不绝的日子。

    刺眼的阳光落在陈彧神游的双眸上，因为难受而下意识闭上了眼，等他再睁开时，已经轮到了优秀学生代表发言的环节。

    为了今天的演讲，姜酌还早起卷了头发，黝黑的微卷长发披散于腰间，脑后别着一个大蝴蝶结，额前的刘海也是弯弯的。校服衬衫被烫熨得毫无褶皱，剪短过的黑色短裙把她又细又长的腿衬托得更好。

    她的声音通过音响放大并传入众人耳中。

    姜酌的声线是软糯的，但正经的演讲词从她嘴里字正腔圆地说出，清透又干净，听上去很舒服。

    “怎么学生代表又是姜酌啊…”

    “谁让她成绩好、长得好、家里还有钱呢。”

    “她到底有没有缺点啊？”

    “有啊。舔狗多…”

    “搁我我也让她上台，多么赏心悦目啊。”

    “明明我们的邱至也很优秀的好吧，次次都是她，家里有点钱很了不起吗？成绩好说不定还是抄来的呢……”

    隔壁几个女生渐渐发出窃窃私语的讨论，说是窃窃私语，但还是一字不落的听入陈彧的耳中。

    他知道姜酌。

    是个很漂亮的女生。

    你看她，站在主席台的中央，自信大方的说着演讲词，一抹阳光似乎也因被她吸引而停留在她身上，像是在发光。

    如果说，她是被光偏爱的拥护者，那么他就是深陷黑暗沼泽中的爬行者。

    —

    午间时分。

    姜酌靠在天台边，目光落在教学楼下三三俩俩结伴的人群，右手的食指和拇指之间点燃了一根女士烟，猩红的红点一闪一闪，手法生疏的拿到嘴边，轻轻的吸了一口。

    安静的空间被一声门开的声音打破，姜酌漫不经心地看去，只见手里提着精美包装盒，额上冒出细汗，呼吸有点急促的陈彧出现在她的眼前。

    眼尖的他很快就发现了姜酌手里拿着的女士烟，眉头不着痕迹的一锁，又假装没有看见的样子。

    “你要的寿司。”

    上午最后一节课前，陈彧收到姜酌的短信，言简意赅的告诉他，中午要吃新开的寿司店。

    他当然知道那家店了，离学校五公里开外且有多红绿灯，跟某个动漫合作联名，每天都有无数的顾客在门口排着长队，而且排到还不等于买到。

    眼看快到上课时间，也心知买不到的陈彧正想要拒绝，下一秒就收到了姜酌发过来的转账信息。

    他懂她这是什么意思，是不容拒绝的意思。

    所以他只能够逃课去给她排队，去给她买。

    “陈彧。”

    少女唇齿轻张，用着软糯的声线喊他的名字。

    他突然间想起她今早的演讲，清透又舒适。

    陈彧向她望去。

    姜酌迈出脚步，慢慢地靠近陈彧，剪短过的短裙随着她的走动也跟着一摆一摆的，小鹿般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他：“你今天看我演讲了吗？”

    “我帮你打开，店员说要趁热吃是最好吃的。”陈彧声音清冷，并没有打算正面回复她。

    他小心翼翼地为姜酌打开精美的包装，里面装着的是同样形状精美的寿司，唯一让他觉得不精美的地方，就是它昂贵的价格。

    姜酌见他不回答也没有恼，纤细的手指慢慢地攀附到他的小腹处，语气带有一抹娇嗔：“我很漂亮吧。”

    不是疑问句，是陈述句。

    陈彧继续不语，跟没听见她说话一样，甚至是都没有看她一眼，注意力还在那盒寿司上。

    陈彧穿着的是校服衬衫，却反而更方便了姜酌的小手指。

    校服衬衫的纽扣与纽扣之间隔着的空隙不小，她的小手指从那灵活的轻轻一穿过，直接触碰上了他若隐若现的腹肌。

    少了一层薄衣的阻碍，她更放肆，小手指在里面左摸摸、右扣扣、上划划、下掐掐的，只顾着自己开心，全然不顾上头眉头紧锁，咬紧牙关，极力隐忍的陈彧。

    “姜酌。你该吃午餐了。”

    一只有力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指节轻弯，控制住了她的举动，目光毫无波动，仿佛冷冰般坚硬无情。

    “不吃。”

    姜酌抽出被他握住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