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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半夜，两个傻子坐在外面淋雨，大风吹翻了孔叙的雨伞，这才慌里慌张的跑回家里。
没有了雨声，整个世界都安静，二人前后走在一起，尴尬的情绪逐渐浮起。
她撵他走吧，说我自己也能回家。
方齐说好，站在原地。
走了几步，她回头，撞在男孩的目光上，被抓了个正着。
有点慌张，也先发制人，问他怎么还在这里。
他大方承认，说我在这里看你，被女人义正言辞的批评，说保持距离。
看一眼她，又看一眼自己脚下，方齐挑眉，说保持着呢。
保持个屁！
“少自作多情，我说不爱你就不爱你。”
一席话，堵的孔叙哑口无言，只能气鼓鼓的看他。
然后走远，说你爱干嘛干嘛。
我回家睡觉，你就在这里站着吧。
男孩跟上来，被她瞪住，凶巴巴的问：“你怎么过来了？你过来干嘛！”
“又自作多情。”
这些天我都住在大头家。
“…”
没话说，女人咬牙。
以前觉得他不错，善解人意，温良有礼。
怎么才发现他多嘴多舌，烦人至极。
孔叙生气，关上门，连句再见也没说。
然后看见家里的玫瑰，忍不住上前摸了摸。
垂眸，然后叹气。
是啊，身不由己。
方齐点根烟，在孔叙门前站了一阵，他看着她紧闭的房门，无端端的笑了笑。
然后出声，说晚安孔叙。
走远了，没回头看，半路碰见大头，大雨把他浇成落汤鸡，看见方齐他诶一声，说这么晚了你过来，你想我？
…
我想你个屁！
傻逼！
“一起喝点？好久没见了。”是啊，他回老家考驾照，走了快有半个月。
所以刚刚方齐说的都是狗屁，他根本就不住大头家，他骗人呢。
他都不说实话。
但是近水楼台的道理男孩还是明白一些的，这不，说搬来就搬来了。
正好大头回家考驾照，屋子空着怪冷清的，没有人吵闹，楼底下骂人的大爷都不快乐了。
两个人，隔一张墙，薄薄的，像是暴露在眼下，看不见又看得见。
厨房里叮当的响，没一会有人敲门，男孩他眯着眼睛笑。
“家里没米，拼个饭吧。”
抬一抬胳膊，是排骨炖豆角，家常的很，像是过了很久的老夫老妻。
一开始她没同意，方齐就软磨硬泡，就这一次，一会我就下楼去买米。
不太放心的上下看一眼，孔叙横眉竖眼的提醒，切记，保持距离。
菜都是分盘摆放的，二人中间像是隔着楚汉河界。
方齐问她为什么这样做，一起吃不好吗，一会刷碗还要多洗一个盘子。
女人剜一口饭在嘴里，头也不抬的说：“我有艾滋。”
…
换方齐被她堵的哑口无言，然后她又催他快吃，晚上我还要出去卖。
“多少钱一夜？”
“什么？”
方齐又重复：“我问你多少钱一夜？”
女孩撇过脸，干巴巴的说：“不包夜。”
“那你怎么挣钱？只坐不出吗？”
气死了！
孔叙凶他：“你话怎么这么多！！”
“我问问也有错？”拿起手机，他转给孔叙三千，抱着膀子高傲的说：“好了，继续吃饭，我不给你差评。”
“滚啊！我不卖给你！”
“卖给我怎么了？？”男孩诧异，瞠目结舌的看向孔叙，见她又要说那些难听的、贬低自己的话，方齐立马打断她：“好好好，我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
可别说了！！
他都听烦了！！！
剩一块排骨，夹起来不由分说的杵进孔叙碗里。
女人阴森森的抬眼，怒火顺着头顶烧起来。
“保持距离！！”
“保持保持保持，我下不为例，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变成话唠，他喋喋不休，又竖起三根手指。
嘿！
可真不值钱！
孔叙懒得搭理他了，把排骨晾到一边，一直到最后才吃。
“明天我们吃什么？”
“明天不跟你拼饭了。”
他不依，说我都说了下不为例！
赖赖唧唧的，孔叙真是看错他了。
他根本就不是什么好孩子。
他妈的，一个搞摇滚的能是什么好孩子？
搞摇滚的没有一个好东西！！！
她说晚上会出去卖，方齐就守在门前等着她。
他怪她挑三拣四，我不行吗？卖给我不行吗？
义正言辞的拒绝，他当听不见，看孔叙下楼就在身后跟着，看她暴躁的捡了一筐避孕套，男孩打开冰箱拿了很雪糕。
没地方放，孔叙把买来的避孕套跟那对价值不菲的金金银银堆在一起，更加诡异也更加辉煌了，金钱、欲望、rou体。
蹲在那里她看了一阵，然后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她骂自己也骂方齐，没有他，她就不会花这么多的冤枉钱，买了一堆破避孕套。
不当饭吃，不当水喝，拿出来吹气球都显上面的润滑油太粘太腻。
更多的是好笑，何苦来呢，把自己逼到这番田地。
然而一转身，又板起一张脸，他问她做什么，她就破罐子破摔，说陪男人去。
所以他又问，还是白天的那个问题：“不包夜，那你多少钱一次？”
孔叙回头看他，狮子大开口，试图用气势骇他回去：“五万块钱一次。”
他有一秒的沉默，就在孔叙以为自己胜利的时候听见他说：“转账还是现金？”
他妈的，她还没来得及沾沾自喜。
女人哑口无言，迟钝着没有回答他的话，所以自作主张，他转了五万五给孔叙。
剩下五千是小费，我很满意你。
“你一个臭学生，你哪来的钱？”
“学生就说学生，臭学生是什么意思？”
在这里干杵着，她还没收钱呢，但方齐就很不客气的给人拉在手里了。
说话时回头看她，提醒她下次注意。
小心我揍你。
“那你告诉我你哪来的钱？”
“我是个杀手。”
他很真诚，孔叙直接无语，骂他是在放屁。
“有点不可爱了。”
“我就是这个目的。”
路过便利店，方齐拐进去，又买冰水，一口下去从头凉到脚底。
顺手也给孔叙捎一瓶，让她去去火气。
她不乐意听，说我哪有火气。
“说话这么冲，还敢说自己没有火！”
他给拧开了，她就顺手抿一口进嘴里，裹着冰碴，确实是凉，把她的一点睡意都给浇没了。
“饿不饿，想不想吃关东煮？”
“行业规矩，不吃客人的东西。”
伸手拦下，这一次换她抓着方齐出去，矮他一头，但气势不减，质问着说你到底干嘛。
也看她，不闪不躲，片刻之后开口说话，有点无奈，男孩说走吧，我们先回家。
“去你家行吗？”
摇摇头，孔叙拒绝。
没说，但还是那句话，她要留一张干净的床给自己。
就近开了个宾馆，只有方齐带了证件，问关系，就说是情侣，给女孩搂进怀里，大摇大摆的走进去。
她不自在，左看右看。
“看什么？”
“做贼心虚。”
“别虚，迟早的事。”
“你怎么总提这事！！！”
真能耍脾气，对着方齐，孔叙又开始耍威风称大王，吹胡子瞪眼，一点威风，十分滑稽。